苏暮晚微微一笑:“你以为孤为什么要等寒如回来?”
杜千岩看了看顾寒如,问:“他?他能杀我?”
苏暮晚不理他,向顾寒如道:“寒如,孤在这里看着你杀他。”
“是,寒如谨遵吾主旨意。”顾寒如恭敬领旨。
杜千岩突然感觉不解还有一点不妙,他奇怪道:“我是众生恶念,神君怎能杀我。”
他看向顾寒如,这次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不是死一次,而是消亡的的威胁。杜千岩瞪大了眼睛,大惊:“你是谁?你又是什么?”
苏暮晚好整以暇的悠悠道:“孤曾经也曾流过一滴眼泪,在荒墟失控,天地众生跪求孤救命的时候。眼泪也是能化形的。”
杜千岩恍然明白了什么,喃喃道:“所以顾寒如是您对天地苍生的怜悯而流出的一滴泪,是光明的善意,所以他才能杀我。至高者的善比众生的恶力量更大,因为是您的善。”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杜千岩深呼一口气,道,“好,好,我死的不冤,死的不冤啊。尊上神机妙算,用善意杀了我这个恶念,不仅根除一大患,还能延缓荒墟的失控。”
苏暮晚冷然的睥睨他,没有说话。
顾寒如的剑上已经有了他本源存在的泪光,一滴水滴牢牢的固定在剑尖的位置。
杜千岩没有动,或许他知道逃也逃不掉,索性就不在瞎费劲了。他没有看顾寒如刺来的剑,而是抬头死死的盯着苏暮晚,眼中有一种病态的偏执。
苏暮晚垂眉俯视他,像高高在上的神俯视一只微不足道的蚂蚁。
随着一剑入体的声音,杜千岩的身体从剑尖的位置开始消失,他大笑道:“就算您能延缓荒墟的失控,但众生的恶念并不会因为我的死而消失,哪怕以后恶念再也不能化形成人,但还是会被荒墟吸收,我等着世界终结的那一天,尊上我……”
话未说完,他的身体已经完全消失不见。
苏暮晚看着杜千岩渐渐消失的身体,大袖一甩,道:“宇宙总会有终结的一天,这是自然之理,但却不会因为失控而走向末日,因为有孤在。”
“孤是天地苍生之主,孤是灵尊上。”
——
圣廷无垠殿。
顾寒如手里拿着一个插着妍丽鲜花的玉白花瓶走进来,放在苏暮晚身边桌子上,整了整花束的高低,弄出一个好看的插花。
苏暮晚倚靠在御座上,身后垫着一个厚厚的靠枕,她的脸色有些苍白无力,垂眉看向花瓶的时候,似乎比花瓶还要白的透明。
顾寒如为苏暮晚在腿上盖上衾被,低声道:“今天是聚日,您不去看看吗?”
苏暮晚虽然身体脆弱,精神却很好,她笑道:“外面很热闹吗?”
顾寒如又端起一碗汤来,单膝跪地,拿勺子喂她:“特别热闹,我们圣廷的节日都很热闹,等到了下次朝灵日的时候,还会更热闹呢。”
苏暮晚喝了几口就摇头不要了,道:“下次朝灵日,不知道孤能不能看到呢。”
“主上是灵尊上,怎么会看不到?我在起源之地找到一株善恶草,等您用了,一定会好的。”顾寒如低声劝道。
“善恶草啊。”苏暮晚微笑,似乎想起什么来又摇头。
“主上?”顾寒如疑惑问道。
“没什么,只是想起一个人来。”苏暮晚淡淡略过。
顾寒如沉默。他知道主上说的是谁,除了那个胆大包天的男人,不会再有别人了。那个人竟敢对主上无礼,他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比杜千岩还可恶,但是……
顾寒如问道:“主上,不是说荒墟本质主毁灭,哪怕诞生意识也会被黑暗力量摧毁吗?他怎么能……?”
苏暮晚摇头,微微一笑,并不回答。
顾寒如不敢再问,只是在一旁半跪着为她捶腿。
主上的身体已经很弱了,他们只能小心再小心,但是再小心又能如何,荒墟突破封禁在即,主上终究还要再去一趟。就算杀了杜千岩,也不过延缓下次失控的时间,对于现在的局面并没有什么帮助。
至少要撑过此次封禁。
但主上,还能撑过去吗?
顾寒如并没有信心,但他也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无论成与不成,总要尽全力做好。
苏暮晚转头看了看花瓶里的花,问道:“正轩呢?”
顾寒如脸上有了一点笑意:“您忘了,您让他去处理杜千岩的后续事去了。”
“哦,是了。”苏暮晚像是突然才想起来,笑道,“我忘了,他身上还带着伤呢。”
顾寒如道:“那是他该受的,要不是您先罚了他二十杖,我回来也要狠狠的打他一顿。让他守着圣廷,他竟然连杜千岩的同党都不知道,您真是打的轻了。”
苏暮晚微笑:“他要忙的事也多,光是为孤找疗伤的药就要耗费不少精力了,更何况他也不知道杜千岩是众生恶念化形。他自己都是众生之一,能把杜千岩逼的狼狈逃窜已经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