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说!”
见他眸光骤寒,楚皓打了个哆嗦:“公主说命是殿下的,殿下死也好活也罢,与、与她无关...她还说,她早就死了,连同她的心一、一起死了...”
刹那间,宋观心脏骤停,全身冰凉刺骨,如同坠进了森寒的冰窟。
她说她的心早就死了,可她心里的人是他啊!难道真的将他从心里摘得干干净净?甚至连一点恨都不给他?
不,他宁愿她恨他,也不愿她把他忘得一干二净!
“拿药来!”
他攥紧拳头,眸中泛起烈烈火焰,像是一头挣扎的困.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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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十多天的调养,宋观的身体几本痊愈,这日清晨,他正要去敬王府,楚皓从外面走了进来:“殿下,据探子回报,公主和敬王去西山的月神庙了,之前奴才曾经过那里,看样子才新修没几年。”
“月神庙...”
宋观眸光一凝,露出沉思之色。
中原人只信封佛道两教,而月神是草原各部落所信仰的,所以宁国不可能出现月神庙,更何况是京城附近。
他双眸一促,即刻往西山追去。一路奔波,到山下时,两个暗卫从隐秘跑到近前,往地上一跪。
“拜见太子殿下。”
“太子妃呢?”宋观扫了眼绵延不尽的石阶,眸光清冷。
“回殿下,王妃还在月神庙,约摸已上去半个时辰了。”
宋观蹙起剑眉,立即下马往山上赶去。台阶数量众多,等他走到顶端时已汗流浃背,他回身俯视着绵延的台阶,眸光一锐。
连他都这么累,姜玉微一个弱女子当真是她自己一步步走上来的吗?抑或是宋玦带上来的?
他眸光一锐,转身往里走,刚走到一处树坪时,见姜玉微三人从庙里走出来,他拳头一紧,下意识隐到树后。
片刻后,宋玦抱着团团走了过来,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爹爹还有事,团团在这要听话,知道吗?”
团团甜甜一笑:“嗯,团团乖乖,不惹娘生气。”
“好!”宋玦捏了捏他的鼻子,把他递给姜玉微,正要离开时,团团扯着他的衣服喊道:“爹爹,娘亲也要亲亲。”
姜玉微脸上一窘,嗔道:“小孩子家家的,不害臊!”
团团小嘴一撅:“虎子跟我说的,他爹每次出门,都要亲他娘呢!”
虎子是宋玦管家的儿子,比团团大三岁,两人经常一起玩。
“咳咳。”姜玉微喉咙一噎,很是尴尬。
不料宋玦却笑道:“团团不生气,爹爹也经常亲你娘呢,不信你看。”说着俯过去,在姜玉微颊上亲了亲,似蜻蜓点水。
姜玉微身子一僵,双眸睁得大大的,她没想到宋玦会真的亲他,刹那间面上一烫,朝后退了退,眼里泛起愠色。
望着她的神情,宋玦心头一刺,眸中微黯。
“欧,爹爹亲娘亲啦!”团团并未发现这些,整个人雀跃不已。
不远处,宋观看到这一幕,胸口处像被刀斧凿了个大窟窿,刺骨的寒冷嗖嗖往进灌,顺着血液蔓延至身体的没个角落,连骨缝都渗疼,脸色更是煞白。
他紧紧抓着树干,发白的指头抠进树皮,溢出一缕鲜血。
旁边,楚皓见他如此,想说什么,却只发出一声无奈得叹息。
片刻后,宋玦阔步离去,姜玉微抱着团团回到庙里。
宋观眸光一锐,立即从隐秘处翻进去,见她进了神殿,几个萨满围着她和团团打转,口中念念有词,时不时朝他们撒些符水,团团乖乖跪在蒲团上,不吵不闹,似是早就习惯了。
望着这一幕,宋观心头骤动,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五年前,姜玉微为了能救活他们俩的孩子,曾在塔顶祈求月神,如今她又带团团来这月神庙,还举行这样的仪式...
难道!
瞬时间,他心口狂跳不止,眸中大放异彩,手心都微微出汗了。
他焦急地等着,过了好一阵,仪式终于结束,姜玉微抱着已经熟睡的团团去了西边的偏房。他再也按捺不住,飞奔过去,推门而入。
望着突然闯进来的宋观,姜玉微愣了愣,连忙把他拽到外间。
“出去,别吵着团团。”
宋观却死死盯着她,目光灼灼:“团团是我的孩子,对不对?”
姜玉微远山眉一皱,冷声道:“你便是自欺欺人也不必如此,走吧!”
“不,你骗我!”
宋观扼住她的手臂,神情笃定:“若他不是当年那个孩子,你为何带他来着月神庙?”
“我大燕信奉月神,我为了给团团祈福,来月神庙不是很正常吗?倒是殿下,纵然自作多情也不必如此不要脸!”姜玉微挑了挑唇,眸中泛起讥讽。
望着她冰冷的笑意,宋观心中似被利剑刺穿,鲜血淋漓,手脚也冷的发颤。
他笑了笑,往后退了一步,眼底满是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