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观眸中一揪,生生撤回去,他这一掌用了十成内力,当下全反噬在自己身上。
“噗!”
他捂着胸口,喷出一大口鲜血,溅得姜玉微身上都是殷红的血点。
屋外,楚皓脸色骤白,扑过来将他扶住。
“姜玉微,你好得很!”
宋观咬牙切齿,苍白的脸上阴森迫人,他推开楚皓,摇摇欲坠地往出走,楚皓赶紧追上去。
望着远去的身影,姜玉微眉头微蹙。
一旁,宋玦望着她如玉的面容,眸中泛起汹涌的泪意,哽咽道:“玉微,你怎么这么傻?我有武功的,纵然伤了也不至死啊!”
姜玉微凝了凝,郝然一笑:“我当时没想那么多...”
“傻瓜!真是大傻瓜!”
宋玦猛地搂住她,心口涌起起深深的酸涩与温暖,泪水悄然滑落。
姜玉微僵了僵,不自然地抽出身体:“殿下...我手疼。”
宋玦一凝,连忙抹去泪水,郝然道:“不好意思,我、我差点忘了。”说着拿起药膏,准备替她包扎。
“殿下,还是让宝月来吧。”
“...那好吧。”
宋玦眸光微黯,让到旁边,宝月立即上手包扎。手心传来一阵刺痛,姜玉微黛眉紧促,额上浸出冷汗,可她却咬牙强忍着。
看着她疼痛的样子,团团哭的更凶了:“呜呜,团团给娘吹吹。”说着凑到她手上吹了好几口。
姜玉微鼻尖发酸,拂着他的脑袋柔声道:“嗯,乖团团,娘不疼了。”
望着眼前的女子,宋玦拳头一攥,目中满是痛惜。
之后几日,宋观因身体太过虚弱,在床上躺了整整五天。期间,楚皓专门去澜意居通传,希望姜玉微能过去看看,可她只淡淡道:“我又不是大夫,去了也没用,请回吧。”
闻言,楚皓面上泛起愠色,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忍着怒气离开了。
回到凌月轩后,宋观扫了他一眼,语声清冷:“说。”
“殿下,公主说...她又不是大夫,来、来了也没用。”
似曾相识的话传入耳中,宋观胸口一阵剧痛,又喷了口血。
“哈哈哈...”
他笑着,泪水似洪水般泛滥而下,整个人癫狂而绝望。
.
几天后。
姜玉微正教团团认字时,宋玦从外面走了进来。
见他来了,团团连忙飞扑过去,满脸欣喜:“爹爹,你终于来看我啦!”
宋玦搂住他,在他脸上亲了亲:“好团团,爹爹也想你。”
“还有娘,也要亲亲。”团团扯了扯他的衣服,双眼眯成好看的月牙。
姜玉微面上一滞,捏了捏他的鼻子:“人小鬼大,好了,你爹爹过来,肯定是有事要说的。”
宋玦黯了黯,强笑道:“嗯,我是过来,是想告诉你关于八步爪的事。”说着,眸中露出凝重之色:“这种蝎子特别喜欢南诏的白琅木,这白琅木有一种特别淡的气味,常人是闻不到的,但八步爪却能嗅到。”
“白琅木...”
姜玉微眸光一震,连忙道:“快,把那个小木马拿过来!”
宝月也醒悟过来,跑到隔间把宋观送的小木马拿了过来,宋玦端详了片刻,神色陡变:“对,这就是白琅木,方圆百里之内,只要有八步爪,都会被它吸引过来。”
闻言,姜玉微眸光陡厉,拿起剪刀就往外冲,浑身浴满杀气。
可她刚到门口,宋观就走了进来,面容苍白。
望着杀气腾腾的女子,宋观微微一愣,正要说话。
姜玉微脸上杀气暴涨:“宋观,你好歹毒的心肠!”
说着抬起手,将剪刀重重戳进他胸口,径直没入大半。
胸口传来一阵剧痛,宋观低眉,见伤处鲜血汩汩地流着,淋漓刺目。他抬起头,颤抖地伸出手,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与痛楚。
“为、为什么..."
姜玉微却一把打开,将剪刀插的更深了:“我说过,你敢动团团一根毫毛,我要你的命!”
望着女子冷厉的面容,宋观的心似被无数把利刃同时绞着,泛起排山倒海的痛意。他扯了扯唇,煞白的脸上满是悲凉。
“既然你要,就给你吧。”
他按着她的手,往前走了一步,整个剪刀都刺了进入,只余柄端在外面。
对着他蕴满痛楚与凄凉的眼眸,姜玉微黛眉一蹙,把手抽回来。
“滚!我不想再见到你了!”
“好,玉儿说的,我都做。”
他凄凉一笑,眼眸猩红,尔后转过身,拖着沉重的步子往下走,一步一步,摇摇晃晃。
终于,当他走到台阶上时,双腿一软,整个人顺着台阶滚了下去。
“砰!”
他重重地摔在地上,举目,望向台阶上那张令他心颤的冰冷面容,眸光渐渐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