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说,可姜玉微知道,他是给团团的。
团团却不领情,跑去过将老鹰拿起来,往地上重重一摔,顿时四分五裂。
“你烧我爹爹的风筝,我就摔你的老鹰。”
姜玉微心口一提,连忙把团团护在身后。宋观拳头微紧,却未生气,抿着唇蹲下来,将破烂的木块一一捡起来。
见此情形,楚皓怒道:“小殿下,你太过分了!陛下知道今日是米的生辰,特意亲手为你做的,你不领情也就罢了,还故意摔烂!”
团团愣了愣,小嘴一撅,抱着姜玉微的腿不说话。
姜玉微凝了片刻,忽然想起来,之前为了应付宋观,就给团团胡诌了个生辰。
她拍了拍团团的手,漠然道:“团团想要的,只是他爹爹,陛下的好意还是送给别人吧。”说完,抱着团团往屋里走。
望着她冷漠的背影,宋观眸中泛起揪痛,拳头越远越紧,
忽然,他喉中一甜,“噗”地喷出大口鲜血。
楚皓大惊,忙拿出药盒,倒了一颗黑色药丸,喂他服下了。
宋观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他,强撑着往外走,却摇摇欲坠,如同一片随时能被风吹走的树叶。
楚皓蹙着眉头,脸上的担忧越发深重,默默地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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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宋观隔了三天才过来。
一如既往,每日在旁边看着姜玉微,也不说话。
姜玉微只当他不存在,每天陪团团读书玩耍。
又过了十多天。
宋观照常过来,可到了晚上,团团都睡了,他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姜玉微眉头一蹙,走到内室,准备把门关上。就在这时,宋观忽然走过去,按住门框。
瞥了他一眼,姜玉微目光骤冷,加力去按,宋观却死死挡住。
见关不了,姜玉微脸一板,转身往里走。宋观连忙追上去,从后面搂住她,语声沙哑。
“玉儿…”
“滚!”
姜玉微挣了挣,却挣不脱。
“你到底想干嘛?”她怒了。
“玉儿,陪陪我…”他恳求着,声音有些颤抖。
“有毛病!”
姜玉微很是不耐,拽起他手,重重咬上去。
眉头一抽,宋观瞬也不瞬地看着她的脸,眸光深切,饱含着痛楚、渴求与入骨的痴缠。
“玉儿,陪陪我…”他重复着。
姜玉微无奈了,松开嘴巴,冷漠地望着前方:“你可以强迫我,但想我心甘情愿,那是做梦!”
似被巨石砸中,宋观身子一晃,往后退了退,眼眶变得猩红,眼底似有惊涛骇浪在翻涌。
他扯了扯唇,满脸悲凉,转过身,拖着沉重的步子往外走,刚走出门槛,姜玉微便把门关上。
“砰!”
宋观回头,见衣服都被门夹住了,他鼻尖一酸,弯腰把衣角扯出来,尔后失魂落魄地往外走。
终于,当他走到门口时,他身子一颓,扶着门滑到地上,手也越攥越紧,腕上的血管都微微凸起。
他笑了笑,汹涌的泪水无声滑落,将衣领都湿透了。
这一夜,他在这里坐了整宿,直到东方亮起鱼肚白他才悄然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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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以后,宋观再未来过这里。
对此,姜玉微自然是不在意的,倒是宝月觉得奇怪,便去打听,可宫人门对她的问题噤若寒蝉。
时间久了,宝月越发觉得怪异,因为不仅宋观没来,连楚皓都没来。
之前不管二人如何僵持,楚皓每隔几天就会来看她一次,哪怕不说话。可这一次,足足有一个月。
这天,她正准备再去探问,走到半路上,却听两个宫人低声道:“这次我哥哥根随陛下出征,希望上天保佑,让他平安归来。”
“唉,燕国的骑兵是出了名的,怕是凶多吉少啊。”
听了她的话,先头那人顿时呜咽起来。
宝月立在那里,脸上忽青忽白,拳头一攥,愤愤地往回跑。
到了殿内,姜玉微正陪团团玩,见她气喘吁吁的,莞尔道:“怎么了,看把你急得,喝杯水吧。”说着拿起茶杯,给她倒了杯水。
宝月来不及喝水,喘气道:“公主,不好了,陛下率兵攻打燕国去啦!”
闻言,姜玉微脸色大变,手一松,茶杯摔得粉碎。
“消息准确吗?”她攥住她手。
“准确!有个宫女的哥哥随军出征了,我亲耳听她说的。”
拳头越攥越紧,姜玉微眸中泛起凌厉的杀气。
“走,出宫!”
“可咱们怎么出去啊!”
姜玉微黛眉一蹙,脑中飞快地运转,正琢磨打扮成宫婢,混出宫去时,一个清冽的声音传了过来。
“公主不必担心。”
姜玉微转头望去,见门外走来两个内侍,看起来很是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