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池没有偷听别人打电话的猥琐爱好,大踏步走出房间,顺带很重地扔上门。管家李叔把他请去后院的餐厅里,安以静派过来的厨师正给他做青花鱼,据说是凌晨从北太平洋空运过来的。郁池犯起少爷病来谁都不好哄,他莫名其妙地要厨师去炒土豆丝,吃两口就放下筷子,叹了口气。
“郁少,不合口味?”
Aditya用蹩脚的中文问郁池,他怏怏地嗯了声。
“郁少,尝尝这道口蘑。”Aditya把盘子端到郁池面前,清甜的果香烘焙出蘑菇的风味,莫名好闻。郁池切下半片,放到鼻尖嗅了嗅。
“香橙橡木焗的?”
“郁少好品味。”
Aditya知道他赌对了,郁池居然真的喜欢这道黑暗料理。李叔带Aditya下去,郁池一人留在餐厅,哀怨地吃着蘑菇。
“你这么挑食,怎么长这么高?”
何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郁池看他慢慢走到身边,拉开椅子坐下,扫视满桌的华丽菜肴,露出艳羡的目光。
“天赋异禀。”郁池戳下最后一个蘑菇,生怕何褚抢他的,“你想要,我送你十公分,叫声爸爸就行。”
“好的儿子。”
何褚睡了半天,肚子也饿了,眼巴巴地望着郁池,宛如讨食的布偶猫,摇着白花花的尾巴。郁池朝桌边随手一指,何褚看到一个小砂锅,虾仁粥还温热。
“谢谢郁池同学。”何褚从来不跟好吃的过不去,欢天喜地地开饭。郁池等他吃得差不多,拿出手机回了几条微信。
“你确定真的要看心理医生?”
“嗯,我刚刚在网上查了下,这个陈千帆接手的Omega病人已经有三个自杀了,奇怪的是,业内并没有做出任何说明,直到今天他都还在正常上班。”何褚挑出虾仁塞进嘴里,“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也许得提醒你,我们只是出来做社会实践的大学生,并不是Omega保护协会的调查员。”郁池耸肩,不甚在意,“既然当地警方都没有管,你为什么要掺这趟混水?”
“你不想去可以不去,再说了,要是老老实实地做问卷调查,怎么评优啊?”何褚怨其不争,“你不是一向最爱内卷的装逼王吗?这种惊险刺激的好事,舍得不做?别忘了,去年有学姐潜伏进入非法医药组织,曝光一个跨境犯罪团伙,后来可是得了全校表彰,还拿了十万奖学金。”
“这些案件,也许警方没注意,也许他们不方便直接调查,但我们是学生,没有任何身份限制。”何褚语气坚定,“那就意味着,我们可以采取任何手段,不是吗?”
“想钱想疯了?”
“拜托,那可是十万块钱哎。”何褚放下碗,转身认真看着郁池。Beta青年被他盯得火起,偏偏还说不出拒绝的话。“而且我真的想知道那些Omega的死因。”
“就这次任务,与我合作吧,郁池同学,事成之后咱俩五五分。”
何褚摊开手掌,郁池很久后回握住他的手。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郁池捏住何褚的手,力道大得让他轻轻喊了声疼,“奖金都给你,但有件事必须听我的。”
周三清晨,千帆诊所迎来了一对特殊的病人。他身材瘦削,穿着宽大松懈的厚卫衣,将脖子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清秀憔悴的面庞,眼角还有些许淤青疤痕。他一早就等在诊所门外,时不时扭头看看四周,不安地来回走动,直到陈千帆把他请进办公室。
“陈医生……你就是陈医生吗?”
青年语气犹疑,惊恐之情溢于言表。陈千帆见多了这样的病人,十分温柔绅士地扶他坐到沙发上,顺手在他后腰掐了一把。
何褚在心底把这人吃豆腐的行为骂了个遍,声音带着哭腔:“陈医生,求你救救我,求你救救我!”
“别怕,这里很安全,先告诉我你的名字好吗?”
眼前的青年眼眸闪泪,像是吓坏了的小鹿,惹人怜惜。陈千帆开口询问,目光一直往他后颈探去。何褚把手放在膝盖上,缓缓开口:“我是从茶港逃出来的,我的丈夫正在四处找我,他,他要把我抓回去……我,我好害怕。”
“你的丈夫对你很不好?”陈千帆用最轻柔的语调安抚他,“他给你造成了很严重的伤害,对吗?”
“他经常把我关进笼子里,用铁链拴住我的脖子,把我,把我……”何褚像是想到万分痛苦的回忆,凄然落泪,“陈医生,他们都说你可以拯救Omega,我可以相信你吗?”
“当热可以,请相信心理医生。”
何褚在身后比了个中指。
陈千帆让他做登记,何褚从衣兜里拿出居民证——名字写着“贺初”,陈千帆如果要查,也只能查到他曾经在医院就医、药店买药的记录。他填好表格,跟着陈千帆来到最里面的治疗室。灯光很昏暗,何褚忽然感到有些不安。
“陈医生,我们今天就要做治疗吗?”
“不,我们先简单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