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了缓,才意识到是那枚打火机,他开始谈判:“你先把打火机还我。”
“可以。”陆周瑜松开手,又用另一只手捏住夏炎的指尖,把他的手掌向上平铺,打火机放在掌心,“现在相信了?”
“有一点,”夏炎点点头,将手掌蜷缩起来,放在身侧,“但我现在想睡觉了,睡醒你还在的话,我就相信这是真的。”
“可以吗?”见陆周瑜不说话,夏炎伸出手,想拉一下他的袖口,但最终还是没有动作。
几秒后,陆周瑜说:“可以。”
夏炎越过他,摇摇晃晃走回卧室,没有锁门,面向大门合衣侧躺。闭眼前最后一个画面,是陆周瑜站在客厅的身影。
太像一个梦了。
再度睁眼时,大脑清醒不少,不再有稍一动就天旋地转的感觉。天色昏黑,已经是傍晚,夏炎打开房间里的顶灯,倏地回忆起零星的几个画面与对话,一时怔愣。
将脑海里碎片般的场景串联之后,他猛地用手撑起身,却发现卧室门紧闭,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像每一个独自在家午睡后醒来的傍晚,房间空荡,天灰蒙蒙的,偶尔有绚丽的晚霞,但稍纵即逝,孤独感在那一刻被无限放大。
静静坐了会儿,撑在床垫上的手有些胀痛,夏炎揉揉掌心,才意识到自己一直紧攥着一枚打火机,掌心被硌出轮廓,一片通红。
很大的可能性是自己醉醺醺回到家,翻找出忘带的打火机,而后一头栽倒睡到现在。
这一认知令夏炎瞬间消沉,但失望是生活常态,整理好心情推门出去,Kitty却不像往常趴在门口。
在客厅转了一圈,夏炎拉开罐头,不断地叫:“Kitty?”狗狗经常藏身的角落都找过后,他开始恐慌起来,一把抓过钥匙拉开大门,走廊上也是空的,夏炎第一反应是去物业调取监控,同时回忆到家的时间,猜测是回家后门没有锁好,才导致狗跑丢。
电梯慢得出奇,夏炎几乎要被愧疚和心焦淹没,心肝脾肺无一不被悬着。一分钟犹如一个世纪,电梯总算到达,门还未来,先听到一阵雀跃的狗叫。
“Kitty?”夏炎不确定地喊,声音喑哑颤抖。
“汪!”
电梯门打开,大狗加速向他扑来,将将撞进怀里时,被向后拉了拉,最后力道很小地贴在夏炎腿上,不断吐着舌头蹭他。
陆周瑜一手牵绳,从电梯里走出来,问:“起来了?”
夏炎一颗久悬的心刚放下,又因他的靠近猛然缩紧,抚摸Kitty的手顿了顿,“嗯,你还在啊……”他站起身问:“去遛狗了?”
陆周瑜说是,另一只手向上提了提,是便利店的塑料袋,“顺便买了晚饭。”
不太确定他的意思,夏炎“哦”一声,从他手里拿过牵引绳,转身重新打开家门,试探着问:“进来一起吃吧?”
陆周瑜提着袋子,和Kitty并排走进去,自若地将食物一样样摆在餐桌,去洗了手,出来时问:“酒醒了吗?”
夏炎原本正在拆一只饭团,闻言回想起那些似真似假的片段,不太想和他对视,低着头道:“醒了。”
陆周瑜在他身旁坐下,没再说什么,但夏炎能感受到他的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
“你不吃吗?”他试图转移话题。
“不太饿,你吃吧。”陆周瑜答。
被看得不自在,夏炎不动声色地把饭团放回袋子里,侧过身重新拿了碗速食粥,想借此躲避他的目光,陆周瑜却问:“怎么了?”
“我不会拆这种饭团,”夏炎说,“还是喝粥吧。”
揭开盒盖,皮蛋瘦肉粥的香气四溢,哪怕是速食品,也令人食指大动。
好像是在餐厅没吃什么东西,夏炎努力回想着,以至于陆周瑜将完整剥开的饭团递到他面前时,他直接就着陆周瑜的手,低头咬掉了三角饭团的尖。
“……”
差点被呛到,夏炎忙向后退:“我……”
“什么馅儿的?”陆周瑜举着饭团问。
第一口只有米饭与海苔,他摇头,于是饭团又被递到唇间,“再吃一口。”
“不用……我自己来。”夏炎撇下汤勺,两手去捧饭团,和陆周瑜的指尖短暂相触,稍一用力,从他手中拿下来,三两下吃完,说:“肉松蛋黄。”
陆周瑜不置可否,抬手用指节帮他蹭掉嘴角的海苔碎,动作轻而快,而后又问:“还吃吗?”
“不了。”夏炎忙说。
一时间,两人并排坐在餐桌旁,谁也不说话。氛围似乎走向僵硬,夏炎把拆掉的包装纸一一收好,状似不经意地开口:“我喝醉之后是不是挺烦人的?上次喝醉,季老师气的踹我,腿上都青了。”
“你都不记得了?”陆周瑜抽走他手里的垃圾袋,随意丢在桌角,微微倾身,表情有些严肃。凑近后,夏炎注意到他的领口有点湿,不知道是洗脸沾湿的,还是被雨淋的。
“记得一些。”夏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