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晏安静地倚坐在屋中的床榻上, 谢庭语同样安静地坐在屋子里的桌旁, 手中的药瓶, 一瓶一瓶地重新放置,而后, 她从药箱中去取出一个白瓷瓶,走了过来, 将之放在宋晏的床榻边,郑重交代道:“少将军,这一瓶药, 是我爹研制的。镇痛提神的效果极佳,而且能在一定程度上凝聚你的内息。”
宋晏听着谢庭语的话语,看着她眼神中一片认真, 他知道谢庭语应是还有话没说完,毕竟若是真的是这般好用的药,想来谢庭语先前便会拿来给他服用的, 而不是到今夜这时候才取出来。
“只是,这药太过霸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可让用者一时间行动如常人, 但是后续的遗患却也严重。”谢庭语秀眉微蹙, 似乎很是迟疑不定, “少将军你如今是气血两虚,沉疴在身,服用此药的话,损的便是你那所剩不多的精气神,加之少将军你本是胎里弱,只怕这后患较之其他人,会更严重一些。”
“会死吗?”宋晏拿起那一瓶药,轻声问道。
谢庭语急忙摇了摇头,她敢拿出来这药,便是因为这药虽然后患颇大,但是却并不致命。
“不会,但是药效过后可能会令少将军你更加难受,伤口的愈合也会更加缓慢。”
宋晏摩挲着药瓶,他轻笑一声,知道谢庭语会拿出这一瓶药,是担心今夜他会有危险,“那便无妨。让谢姑娘费心了。”
谢庭语双眸中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她盯着宋晏那失了血色的面容看了一会儿,在宋晏疑惑的目光中,小声道:“今夜,是不是很危险?”
“可能会,”宋晏想了一下,接着道,“不过谢姑娘,你放心,我会保护好你的。”
谢庭语垂下眸子,而后叮嘱着道:“那还请少将军保重自身。”
言罢,她站了起来,朝桌子那一头走去。
在她还未走到的时候,忽然便听得一道劲风掠过的声音。谢庭语只觉得腰间一紧,她整个人似乎往后飘移开来。
而后眼前一晃,不知是什么东西绊倒,挡住了她的视线,她整个人让宋晏揽在怀里,随后是一阵咄咄咄的沉闷声响,很快,那咄咄咄的声音,从密集变得零零散散。
窗外的打斗声断断续续地传来,谢庭语转过头,便看到挡在自己面前的是那被翻转过去的桌子,而此刻这桌子上密密麻麻地扎着不少尖锐的箭矢,她来不及多想,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激斗声,而后便是一阵破门声传了进来。
眨眼间,涌入一群黑衣人,闪着森冷光芒的刀刃朝着他们挥舞而来,带着一股冷肃的杀气。
揽着谢庭语的宋晏眉头拧起,他面色极其苍白,可是下一秒却涌起一抹不寻常的红晕,双眸亮堂,伸手一拖一拍,将那扎满箭矢的圆桌拍向那一群黑衣人。
随后,他揽着谢庭语纤细的腰肢,陡然间从敞开的窗子里穿了出去。
谢庭语只觉得身子一个腾空,耳边传来宋晏清凌凌的话语。
“别怕。”
不过是短短两个字,谢庭语本是悬起的心顿时放了下来,她依偎在宋晏的怀中,两人从二楼的窗子里跃出,屋子外隐匿的敌人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一支支的箭矢凌空射来。
宋晏眸光深沉,一道掌风从手中凝聚,扫过跃射而来的箭矢,看不到的气劲挡住箭矢,那一根根的箭矢仿佛扎在了透明的墙上,而后骤然间被什么折断,无力地落在了地上。
宋晏虚空纵身跃开,几个纵跳间,便避开了零星射来的箭矢,而后在屋檐下落下脚,他放开手,微微呼出一口气,低低地咳嗽了数声,立在他身旁的谢庭语紧张地看向宋晏。
她眼尖地看到宋晏将自己刚刚给他的药瓶打开,从中取用了一枚药丸。谢庭语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此时确实是危机时刻。
宋晏朝前走了一步,将谢庭语掩在身后,而林海和秦庆等人早就与骤然夜袭的黑衣人战至一团了。
他朝驿站的墙面看去,却见墙面上密密麻麻地扎着不少箭矢,想来刚刚第一轮的袭击,便是无差别地箭矢射击。
宋晏眉头一挑,他原以为对方不过是想要阻拦他们回京,现在想来是要他们的命呐。
转瞬间,谢庭语眼前一闪,便见宋晏朝着呈扇形包围过来的黑衣人疾掠过去,他的身影很快,也很轻盈,仿佛是一尾入了河的游鱼,但是对方的攻击也是极为凌厉。
只见对方一众五人,手中握着带着长链的飞镰,在看到宋晏掠过来的身影,手中的飞镰覆着劲气,破空飞过,冷厉的刀锋在月光下闪烁出一抹异样的杀机,合纵连横间,那交叉而过的飞镰,形成了一张蛛网,似乎要将宋晏绞杀。
宋晏面上依旧是一片沉静,只是他的身影越发飘忽,漫天的飞镰交叉出一抹抹的暗影,映衬出他失了血色的面容更加地白,那一种病态的白,带着一股凌厉的气息,袭向对方。
对方看着愈发靠近自己的宋晏,手中的飞镰挥舞地越发密集,宛如冬夜里骤然而至的疾风暴雨,但是这一道道的镰影却是奇异地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