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子路思考该不该成为季氏家臣时,宰予发现一旁的子贡此时正对着他挤眉弄眼的。
他一看便知,这小子估计是有什么事找他,于是宰予便开口道。
“你先考虑着,反正这事也不着急。我有些腹痛,先去解决一下,咱们回来再聊。”
语罢,宰予便走出了众人的视线,朝着学社中的厕溷走去,而子贡在周围转悠了一圈后,也很快跟了上来。
学社里的厕溷有三个隔间,宰予占了中间一个,子贡便顺势进了左手边一个。
他刚进去还未等蹲下,便听见隔壁传来了宰予的声音。
“这么急着找我作甚?”
子贡压低嗓音道:“现在大局已定,按照规矩,再过几日,国君便要命令三桓对参与平叛的功臣论功行赏。”
宰予听到这里,想当然地问道:“怎么?你想让我帮你谋个好差事?”
子贡闻言,不屑道:“我还需要差事吗?现在我的生意越做越大,你就是让我做执政卿我也不稀得做啊!
你看看子渊,不过才做个上士司书,就已经累得不成人形。而他一年到头的俸禄,也不过三百石而已。
三百石,撑死也就是两百亩田地一年的产出,养活十口人罢了。就这么点东西,过得还不如一些家境殷实的国人呢。
总而言之一句话,上士的活谁爱干谁干,我反正不干。
现在我在你的行人官邸里做个掌交就够累的了,现在你又想在国君面前表荐我,帮我升职,是不是打算继续拿我当牲口使唤?”
子贡话音刚落,还未等宰予回话,便听见最右侧的隔间里传来了颜回幽怨低沉的嗓音。
“子贡,原来你一直都这么瞧不起我吗?吃公室的饭,就那么丢脸?”
“嗯?”子贡被吓了一跳:“子渊,你怎么偷听别人说话呢?!”
颜回道:“你和子我也没问过我在不在啊!”
宰予赶忙打圆场道:“子贡,你可不能单拿粟米的多少,来评价公室官职的高低啊!
再说了,虽说公室的上士看起来俸禄不多,但你没有考虑到一些其他方面的收入啊!
就拿咱们鲁国举例,每年春祀秋尝、禘喾郊稷这都是固定的,如果遇上一些特殊的年头,还得祭祀天地日月、水旱之神。
这也算下来,一年中大的祭祀至少四场,小的祭祀更是数之不尽。
但凡是祭祀,总得用到五谷、牺牲吧?
办完了祭祀之后,这些祭谷、祭肉还不是得分发到参与祭祀的官吏手里?
单就这些东西,一年下来也不少了。
更别说上士还会再加授田宅,而且像你这样做生意的商人,若是得到了司市这样掌管市场的治教政刑、量度禁令的官职,那不就……”
说到这里,宰予忽然不说了。
坏了,我这破嘴,这不是差点把他教会了吗?
谁知子贡听见,大为鄙夷:“区区司市而已,咱们先不论上士只能担任小司市,就算我真的能担任统领国中市集的司市又能如何?
我做的可是跨越国家界限的天下贸易,你我若能力合一处,别说鲁国的司市了,就是天下各国的国君大夫,哪个见到我敢不礼遇有加?
上月我去了趟杞国,我刚刚在旅舍下榻,那边杞子便已经派了车马过来请我赴宴。那些愚笨的人,只以为这是杞子礼贤下士。
但你与我都清楚,这是去年咱们与杞子达成的盟誓协议起了作用。一年二十万钱,再辅以金银宝器,便能让杞子在酒宴上对我眉开眼笑,杞国大夫无不入座作陪。
我若是心甘情愿的去做区区司市,那不知道要熬上多少年,才能凑的出二十万钱啊?”
子贡这番话,把宰予都给说的一愣一愣的。
寻常人这么说,宰予可能要笑他狂妄,但对于子贡来说,说这话还真不能算狂。
因为按照图书馆的文献中,子贡即使没有跟着他混,今后也依然成就了一代巨贾。
中更是记录了这小子后来的作为,说他:子贡结驷连骑束帛之币以聘诸侯,所至,国君无不分庭与之抗礼。
简而言之,就是说,子贡这小子发财以后,就乘着豪车带着门徒,在天下间到处撒币,搞政治游说。
他周游天下拜访诸侯,各国国君见他时,与他分别立在正庭的两侧,以平等的地位相对行礼,以此来表示他们对子贡的尊敬。
而他去越国游历时,越王勾践甚至下令清空了都城会稽的主干道来迎接子贡入城,后来,又觉得这样做依然礼数不周,于是索性亲自跑到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