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魏国公府。
魏国公徐弘基,武定候郭培民,镇远候顾肇迹三人正坐在院子里喝酒。
“扬州那边传来消息,皇上把扬州的八大盐商全部抄家灭门,两淮巡盐商御史也被杀了,如今正封城七天按照盐商提供的账本到处抓人。”
武定候郭培民喝了一杯酒首先开口。
徐弘基和顾肇迹都沉默不语,只顾着喝酒,这个消息只要有点实力的勋贵都知道,毕竟南京离扬州不远。
“你们俩到是说句话啊,我们应该怎么办?盐商账本可能有我们的名字。”郭培民看着两人急道。
皇帝一到扬州就大开杀戒,现在整个江南地区官员都人心惶惶,谁也不知道哪天锦衣卫就会破门而入把自己抓走。
“喝酒喝酒,你急有什么用,”镇远候顾肇迹不耐烦的说着,“收钱的时候你干嘛去了,现在皇上亲自到了这里,你做什么都晚了,难道你还能造反啊,现在只能听天由命啦,希望皇上不敢尽杀绝。”
“你说的倒轻巧,等哪天锦衣卫把你抓走,看你还能不能这么说话,我们这些人哪个没收盐商的钱,要倒霉大家一起倒霉。”
接着武定候郭培民看向徐弘基,“魏公爷,您可要想想办法啊,要不然南直隶的大部分勋贵都要完蛋,您可不能见死不救。”
“去去去,我拿什么救,我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徐弘基也苦着脸,“我们都是与国同休的勋贵,这次盐商案牵连很多人,皇上也不可能把我们都治罪,我们上个折子请罪,再罚点钱,看看这事能不能过去。”
“如果过不去……”
“如果过不去怎么办?”郭培民追问道。
徐弘基看了眼武定候,“过不去,那就有人要人头落地,除爵,全家老小菜市口走一趟。”
郭培民摸了摸自己脖子,瞬间感觉一阵阴风袭来,缩着身子左右张望。
“国公爷,你就不要吓他了,”顾肇迹笑着说,“我们这些人虽然收了钱,但是也没有严重到要掉脑袋,我们最多是袒护盐商,知情不报,偷税漏税是他们盐商和盐官的事,但是想没事,还是要出大血的。”
“您说是吧,徐哥。”
“嗯,”徐弘基点点头,“这次肯定要出血了,而且还要出大血,要足够多,扬州盐商凑了一百多万两银子给皇上,皇上依然把他们全杀了,我们就必须出更多的钱。”
“这是买命钱,如果皇上不满意,那就真的有人要死,可能是你们,也可能是我。”
“不会吧,您可是魏国公,皇上怎么可能对您下手,”武定候郭培民惊讶的看着。
“怎么不可能,咱们这个皇帝心可狠着呢,和太祖差不多,”徐弘基叹了口气,“国公又怎么啦,我们和皇帝常年不见面,皇上和我们关系不亲近,我们又没有什么特殊本事,都是靠着祖上功劳承袭爵位。”
“如今把柄在人家手上,一个看你不顺眼,还不是说杀就杀,你又能怎么样?难道学那些泥腿子造反啊?”
没有任何背景的人才会总想着造反,像徐弘基这些人都是世袭国公,世袭候爵,除非他们脑袋瓦特才会想着造反。
别以为造反就能比现在过的更好,想当皇帝的人一大堆,还要随时防备被身边的人出卖,最后很大可能都是中途被人干死,就算最后造反成功,也最多被封个国公,候爵,那和现在有什么区别。
所以明朝勋贵没一个造反的,全部都很老实,反而那些底层老百姓才会不断造反,因为他们本来什么都没有,搏一搏很可能单车变摩托,大不了一死,反正他们活着比死更痛苦。
“那我们出多少钱才合适?”
一说到钱,武定候郭培民就肉疼,不过这都是勋贵通病,视财如命。
“老郭,看看你的样子,就像乡下的守财奴,你可是武定候,”顾肇迹摇晃着脑袋,“当年你祖上可是随太祖东征西讨,英勇无比,就算中箭也要向前冲锋,再看看你,简直是丢你祖宗的脸。”
第一代武定候郭英,郭英作战以勇猛著称,从滁州打到鄱阳湖,又从西北打到云南。伤痕就是他的军功,郭英一生大小五百余战,受伤七十多处。洪武十七年,郭英被封武定侯,他谨慎小心,得以躲过洪武晚年两次大难。
他没有当过主将,他一般都是当副将,搭档过常遇春,徐达,傅友德,耿炳文。他帮过朱元璋,辅佐过朱允炆,打过朱棣,但是朱棣念他忠心没有杀他,活到六十多才死。
“老顾,你也别笑话我,谁家祖上不是勇猛无比,变成现在这样能怪我妈?”
郭培民昂着头,一点都不惭愧,“这么多年没仗打,再厉害有什么用,我家里的铠甲早都生锈了,刀也断了,再说,我们这样子,皇上也放心啊。”
“我们只要好好过日子,不去武刀弄棒,这日子就能过下去,如果你家里出了个很能打的,我看你反倒要发愁了。”
“现在哪个藩王勋贵不是变着法的在捞钱,北边那些人比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