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领着六百汉骑在向导的指引及张郃所部遗留的痕迹下,沿着屈吴山山麓向西而行,接着从屈吴山与乌鞘岭的缺口景泰干谷(景泰县)北上,然后在附近与河西鲜卑等千骑汇合向前追击。
天色渐渐晚,繁星点点,已经看不见远处的道路。王平众人在先前张郃所部扎营的旧址屯扎下来,休整一晚,以待凌晨继续出发追击。
汉军、鲜卑等骑卒原地安营扎寨,捡拾柴火,放养马匹进食。
王平与邓艾等汉军将校,巡视着营寨。时不时借着远处的余晖,看着南面依稀可见残破的前汉长城,或眺望北面戈壁草原,与数日前屈吴山南麓景色完全不同。这里是游牧民族与农耕民族的分界线。
邓艾看着忙碌着的军士们,感慨说道:“不知当年冠军侯(霍去病)出塞何其壮观。冠军侯北击匈奴,封狼居胥,开辟河西四郡,真乃英杰也。为将者,自当如此!”
“将军好!”
王平边点头回应士卒的问好,边回答说道:“若能助大汉一统天下,再造大汉,以此之功将不逊冠军侯北击匈奴,士载又何故自唉乎!”
邓艾笑了笑,回道:“子均兄所言不虚,为将者功大莫过于开国定鼎或北逐胡虏,此二功若有其一,则可青史留名。若有幸者得二功于一身,可名震天下,为千古奇谈,受后人景仰!”
王平看着四周升起的篝火,说道:“士载之言,足以壮志。”
“不知子均兄之志为何?”邓艾手扶腰带,问道。
王平没有回答而是叮嘱邓艾,说道:“夜间必须布置暗哨,一切按照正常巡视,不可懈怠。”
“诺!”
待巡视检查完毕后,邓艾追问王平志向,而王平却一直笑而不语,按剑回到中军营寨,坐到篝火旁。
汉军将校安顿本部之后,也聚拢到中军篝火,围着坐下,商议事宜。
秃发阳生靠近,指着侍从手上端着几盘散发着香味的羊肉脯,说道:“此乃我部刚烤的羊肉,请诸位将军享用!”
秃发阳生乃是秃发部落少主,其父秃发寿阗,有子秃发树机能。此次由秃发阳生领诸部聚集的千人精锐,前来协助张郃。
恩!此时的秃发树机能不过刚刚出生的婴儿,还不是日后叱咤雍凉二州的枭雄。河西秃发鲜卑亦不是日后建立南凉的秃发鲜卑,现在只不过是西北众多中大型部落中的一部。
纪信嗅着香味,食欲顿起,刚想拿过一盘,却听闻邓艾轻咳一声,悻悻然地停下手中的动作。
王平露出一丝笑意,拱手说道:“多谢秃发少首领美意,但军规在此,我等不好违背,还请秃发少首领分于手下食之。”
秃发阳生也不尴尬,挥了挥手,示意亲卫退下,然后围着篝火坐下。
秃发阳生随着祖父秃发匹狐入河西之后,其祖父秃发匹狐与父亲秃发寿阗便让他从小接触军略,常学汉人军略,长久下来秃发阳生心慕汉人之礼。
秃发阳生看着篝火下忽明忽暗的王平,心生敬佩地说道:“王将军治军严明,非我鲜卑等部能比。此战阳生若能随将军学得一二军略,便足矣!”
“秃发少首领过誉,平不过浅学之辈,不足以教之足下。”王平谦虚地说道。
王平拿着树枝弄着篝火内的木条,问道:“贵部今晚可有安顿好?”
“多谢将军关心,我部已经安顿完毕。”秃发阳生自信满满地答道。
汉军与鲜卑并不在同一个营地,而是分开各自扎营,以防止两军夜间产生误会。
“如此便好!”
……
过了许久,夜色渐暗,众人各自回营休整。
而这一切,被不远处的魏军斥候看在眼里,从而将消息传到十里之外的张郃手上。
夜幕下,废弃的长城堡垒内,张郃披甲,手抱长剑依在墙角微眯。
“将军,子时已至,将士已在外面等候。”郭坤披甲入内,轻唤潜睡的张郃。
闻言,张郃手中一紧,睁开双眸,沉声说道:“可,即可上马出发!”
张郃将剑佩在腰间,大步出堡,在二百余骑的注视下,翻身上马。
张郃勒住缰绳,目光如炬,扬声说道:“蜀军欺我等撤军,衔后追之,今夜郃欲率诸位勇士破敌,不知诸位敢随否?”
众人拱手,齐声呼道:“岂有不敢!”
“出发!”
张郃高举长槊,高呼。
两百余骑高举火把,在黑夜中如同一条火龙向东南方向疾驰而去。
张郃率军撤退之时,便有防备汉军追击,在沿途派遣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