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限于水路运输的能力有限,清军无法将重型火炮运上江心洲,而携带的轻型佛郎机炮和虎蹲炮的射程相较于明军高台上的火炮射程近得多,故而清军只能顶着高台上明军的炮火前进。
明军这边的火炮无论是质量还是射程都远远强于清军,再加上操作熟练的炮手,炮火持续不断地轰鸣着,清军的每一步推进都要付出极大的伤亡。
“分散开,分散开!”,李自林很有些临敌时的决断,面对明军密集到让人绝望的炮火,李自林果断下令大军分散。
反正江心洲是一个封闭的地形环境,不怕分散队列后出现大规模溃兵。
清军分散了队列后伤亡果然大大降低,很快推进到离高台还有二百五十步的距离,这时明军的小口径野战炮加入了射击之中。
随着野战炮发威,清军的伤亡再次开始加大,等到了一百五十步后,受到地形的影响,清军不可避免地开始聚集起来。
负责防守高台的明军副参领姜弘一声令下,全部火炮都改用了霰弹,给清军造成了极大的伤亡。
许多清军趴在地上匍匐着前进,大部分人都各自寻找掩体躲避着明军追命的霰弹。
“轰”,从后方传来的炮响声让前线清军的心神为之一松,明军终于进入了清军携带虎蹲炮的射程之内,双方射出的弹丸密布在空中,给彼此都带来了一定的伤亡。
等清军再抵近了些后,明军的东宁铳率先开火,清军依靠着掩体冲着高台射箭还击,明军居高临下所带来的射击优势是巨大的,即便清军躲在掩体内仍然逃脱不了死亡的厄运。
抵近到高台八十步处,清军的鸟铳手冲到队列之前,向横亘在面前的明军射出弹丸,尽管鸟铳的威力不大,但射出的铅弹配合着密集的箭雨还是给防守的明军火铳手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躲避,躲避!”,在前线军官的呼喝声中,明军十卒纷纷躲到了临时搭建的木质围栏后,箭失和铅弹打在木栏上的声音让人紧张,许多明军士卒不自觉地吞咽口水。
临时搭建的围栏质量实在无法保证,不时有清军发射的铅弹击穿围栏,引发一阵惨叫惊呼声。
“稳住!都稳住!”,躲在围栏后的协领官一边大声地安抚士卒,一边在心中默默计算。
就是现在!
“探头!给我放!”,协领官勐然窜起率先将自己手中的东宁火铳击发。
此时清军的射击缓了下来,浓密的硝烟遮挡了鞑子兵的身影,即便没有目标,但训练有素的明军火铳手们还是在第一时间条件反射般地对长官的命令作出了回应。
他们纷纷探头,在齐呼声中稳稳地扣动了扳机,即便被硝烟所笼罩着,但近距离三排齐射的火铳铅弹还是造成了更甚于霰弹的杀伤效果。
冲锋在最前的清军锋失部位几乎被一扫而空,个别自持武勇突在最前列的清军军官甚至被六七枚铅弹同时射中,被打的血肉模湖、面目全非。
尽管伤亡不小,但在各级官长的再三督促下,清军只能继续硬着头皮前进。
正当前行的清军惴惴不安地等待着金属风暴再度降临时,已经完成再装填的清军鸟铳兵在军官的喝令声中再次向前穿插。
他们的穿插给清军的前进阵型造成了一定的混乱,但清军军官将他们送到前面来未必没有振奋士气的意图。
近距离下,清军的鸟铳也是很有杀伤力的,赶到阵前的清军同样完成一次齐射后迅速后退,将临时的木围栏打的木屑乱飞,给明军造成了很大的伤亡。
双方就在你射我一轮,我还你一阵这样的情况下不断地拉近着距离,随着距离的拉近,这时明军改变了坚持原地不动的战法。
他们主动将木围栏推倒,每射击完一排,该排就迅向后撤出,如此循环往复,尽量拉开与清军的距离。
如此又射击了几轮,火铳手们已然退到了高台的入口处,再无可退。
当最后一轮齐射射击完毕后,趁着清军进攻势头一遏的机会,明军刀盾手和长矛手迅速从侧翼合拢,将暂时完成任务的火铳手保护起来。
清军做出了同样的调整,身穿棉布甲的近战锐士冲到最前,他们快步小跑着,手中寒光闪烁的刀锋压低,随时准备上挑斩落敌军人头。
明清双方很快便冲击在一起,明军的长矛手组成枪林,居高临下的不断抽刺着。
清军左砍右避,但始终无法突破面前的枪林,而明军这边靠着列阵配合勉强顶住敌人的进攻,自然无力反冲锋,双方围绕着这条阵线不断拼杀。
组成枪阵的明军按着自己的节奏齐齐刺出长矛,有如反复捶打礁岩的海浪一样,一重一重,一浪一浪,将正面的清军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