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宁非立即坐立不安,不是躺着也不安起来。
看自己的话对男人起到了足够的恐吓作用,秦黎才接着说道:“现在,好好休息,记住你欠着的惩罚,给我乖乖养好,否则耽误本座接下去要做的大事,要你好看。”秦黎故意沉下脸神色严厉。
他算是知道了,不这样表示,这男人怕不是又得出什么幺蛾子,搞不好又带伤出勤什么的。
想到这里,秦黎尤觉不够,又添上一句:“再增一道伤,严惩不贷。”
“是!”虽然身体被压着不能动,但是他仍然恭敬地垂下眼脑袋一低恭顺地应道。
是他这满身伤痕丑陋不堪,碍了主人的眼了吧。
原本他就身段刚硬毫无柔美之态,跟后院那些侍宠完全不能比,记得……在先前行亲密之事的时候,主人的手指划过他身上的旧伤痕总会有所停顿,他敏锐地发现每当那个时候,主人总是不大高兴的。
既然先天已经这样了,后天起码不能变的更糟糕让主人厌弃。
想到此处,宁非忽然心中一阵酸涩,之前是在外面有诸多不便,如今已经身在炎修宫中,主子有的是美貌姬妾,如何还用得到自己……
可,可即便如此,他也必须得为这副身子的主人保存好……哪怕终身弃用,也不能疏忽责任。
丝毫不知道静静躺在的男人心中转悠的想法,秦黎继续坐了一会,看着男人始终僵硬着的身体,知道宁非此时已经是在强撑,无奈一叹,起身将被褥轻轻拉上便离开了卧室。“你先在这里睡,没我命令不准起来。”
“……是。”
等门“咯”一声关上,宁非才睁开眼,眼中是从未有过的迷惘,然而很快不敌汹涌而来的倦意,终于沉沉睡去。
这一觉尽然直接睡了两天,等宁非醒来的时候,身上的伤已经结痂,果然是奇药。
皮肉伤容易好,加上从小训练泡药炼制的体质,宁非起身时已经没有虚弱的感觉了,他环顾了四周发现自己仍然处在秦黎的卧房中,昏迷前的事又在脑海中浮现,心里轻轻地骚动了一下,却被他暗自压下。
起身穿衣的时候,外面等着的侍女长耳尖地听到声响,知道躺着的人已经起身便挥手让身后的侍女们鱼贯而入。
“大人请用。”侍女端上水盆,低垂的脸有些绯红,不知是紧张还是什么缘故,宁非视而不见地取用洗漱,随后是桌上的清粥小点,一看便知味道极好。
虽然洗漱用膳一系列动作流畅从容,实则男人的心神早已不知飘往何处。
他在炎修宫的地位本就该享有这样的待遇,甚至更多,然而一直以来他都是没有真正去享受过。
他的院落常年冷清,因为他一直在执行任务或者当值,最常睡的地方就是主子的附近某个阴暗处,可以是屋檐,也可以站在书柜的角落,可以在雨天不眠不休地蹲卧在树干上,也可以在炎热的暑天顶着大太阳伏在被晒得干裂的泥地里。
影从就得主人的影子,要有不明晃晃出现在主人眼前碍他眼的觉悟。
强悍的体质让他可以暂时忘却自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每日睁开眼睛第一个念头就是提醒自己应该忠诚,无所畏惧,时刻关注主人的一举一动务必做到一个眼神就能做出准确的反应。
口中的粥带有一丝丝甜味,不腻,口感丝滑,舌头挤压一下就能遛入喉咙,何曾这么悠闲地享用过一餐,他知道,这一切一定是宫主吩咐的,否则无人敢使唤这个莲花殿的侍女。
周围的侍女早已退守一边,低垂头静默等待,她们都是最机灵的,训练有素,尽管这个男人有着英俊的容颜,她们也丝毫不敢抬头偷窥上一息。
便也无人发现,这个男人握着筷子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宁非知道自己这些天心神开始不受控制,时不时回想起从前,对比着如今发生的事都让他前所未有的迷惘。
他知道合格的影从不应该有这么多无谓的思想,二十多年的训练竟然比不过这短短几个月的善待,竟让他开始生出不该有的妄想。
假如这一切只是镜花水月虚幻一场,他不敢想象他该跌入怎样的深渊。
“大人,主人吩咐您用完膳后前去穆园。”见宁非用完碗中的粥之后坐着一动不动,侍女长静候了一会便大着胆子上前轻声说道。
她的声音也将严重离神的宁非拉了回来,急忙起身向穆园行去。
秦黎坐在穆园湖边最大的那块石头上随意扔着鱼食,此时阳光正好,居圣医说那男人身体已经并不大碍,早上便会醒来。
其实按宁非那非人的恢复力,本不会昏睡这么多天,是他要求圣医在药中添加了迷药成分让他好好休息静养。如今正是药效过去可以起身了,他想着应该把那天的约会进行到底,因此今日他可是特意装扮了一番。
秦黎的身形本就修长挺拔,典型的衣架子,穿上任何袍服都会有种魏晋时期的名仕贵公子的风范,更何况那张雌雄莫辩的脸。
今日刻意选了极适合他的浅蓝色,少了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