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光 作者:苏流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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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医院,许子芩和白降把外套脱下搭在手腕上。一个熟悉的身影和许老头两人并排坐在窗边,有说有笑地吃着橘子,看雪。
老头子笑得脸都皱缩到一起,身边的老太太则是一脸富态。耳垂拉的很长,笑起来和蔼可亲的,像极了一尊弥勒佛。
金老太?
“你们不进去?”查房的护士路过问了一声。
许子芩和白降同时把食指竖在嘴边,示意她噤声。
白降朝房内抬了抬眼,问护士是怎么回事。护士瞥了一眼房内,放下芥蒂:“哎!没事儿!老人家最爱搁一起聊天,凑个热闹呗。听说金老太市中心有一套大豪宅,不过这几天在做交接手续,打算卖了。”
“卖了?”许子芩问。
护士:“听说要回上海了吧,她有个儿子在浦东做房地产开发,去那儿安享晚年呗。一个人在这里呆着无依无靠的,图啥?虽然老话说得好,人老了得落叶归根。但就算在老家,没有家人,也是浮萍。”
离开碧水湾起,许子芩就再也没见过金老太。回国之后,他去附近的小区辗转找过她几次,但物业保安说老太太几年前就搬走了,早不住那儿了,那套房子租给了一家打工人。
具体搬去哪,保安也不知道。保安道:“这么大房子,一个人住孤零零的!哪能习惯啊!”
白降要推门,被许子芩拦住,他不想打破氛围。
护士去隔壁查完房,看两人还在外头注视,又和他们聊了起来:“两人之前是病友,许老头刚住院和金老太两人经常一起聊天呢,也不知道两人聊什么,一聊一个下午,有说有笑的。
许老头聊天时压根就看不出来有老年痴呆。后来金老太出院了,两人关系还保持得挺好,金老太隔三差五地带些水果,补药来看他。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是一对呢。”
护士叹气:“只可惜,金老太去了上海,许老头就一个人了。”
白爷爷知道许子芩喜欢吃黑糖话梅的秘密是认识了金老太!
是金老太隔三差五地给白爷爷带黑糖话梅,谜底揭晓时,许子芩一度哽咽。
许子芩以前给金老太遛过狗,以往金老太时常说,有许子芩陪她偶尔唠嗑,她在小区里过得也算有人情味。
可后来许子芩悄无声息地出国了,金老太没了牵绊,就搬家了。
金老太高贵儒雅,言行举止和有钱人家的富太太似的,向来对邋里邋遢的老头子不屑一顾。
他能和没什么文化只知道买豆浆油条的许老头聊得来,多半是有共同话题。
许子芩在秦家的生活,金老太知道。
许子芩在白家的生活,许老头知道。
两个人信息一对接,就拼凑成了许子芩整个17岁的生活。
他在那一刻恍惚了,想起了奶茶店的名字:我的17岁。
我的17岁,遇到了那群人,或许他们在我的记忆里如流星转瞬即逝,而我却在他们的记忆里一直是无法磨灭的最珍贵的回忆。
细雪纷飞,许子芩在住院部窗台的过道上,望着小窗外,一个成年男子牵着柴犬上了车,金老太步履蹒跚地跟在身后,在她迈上车的前一秒,她颤巍巍地扭过头,朝楼上的许老头招手,笑容灿烂着,宣告着最后一场道别。
金老太:“有缘再见!”
老人之间的道别更显弥足珍贵,因为他们的下次再见,或许就是再也不见。
许子芩没去送金老太,只是远远地目视她上车。车缓缓远去,变成白色世界的一点黑。车轮压过雪痕,落下一条不深不浅的印记。
飘雪无声,终将淹没过往。
“不说一声再见吗?”白降手上握了片雪花,看着它融化在掌心。
许子芩笑了笑:“说了再见就会再见吗?让17岁的许子芩留在她的回忆里,也挺好。”
第79章
我这一盏灯,给你留着。
秦鸯和傅安南的婚礼本来定在大年初八,但傅盛找了个算命先生看黄历,说正月结婚,太岁压头,不利于后代发展。只好另谋了个时间,选在农历二月。
许子芩和白降两人都觉得二月时间不好,他们刚买了机票出国要去度一个月假,二月正好赶在他们在国外旅游呢,选在这个时间段,不想让他们参加婚礼?
“你们去玩你们的。”秦鸯一本正经地道,“婚礼现场全程直播呢,管你们在美国还是英国,都能看。”
秦鸯不想让许子芩掺和她的二婚,怕尴尬。毕竟,儿子在现场,多多少少她会收敛和矜持。
不参加秦鸯婚礼这事,许子芩自然不答应。奈何被白降和傅安南两人联合劝说,把连拖带拽地轰了出去。
新年将至,傅家内外忙上忙下。打年货、贴春联、大扫除、大宅里喜气洋洋。
管家提前三个月就准备婚礼场地和宴请名单和菜品。
秦鸯和他意见不合,她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