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庭来到这里,不是为了查大皇子,而是贤王。黄陵矿虽然归大皇子管辖,但既有兵器流到了贤王手中,必是出了内奸。
贤王以为借黄陵矿便可混淆视听,温庭查起来,要么是应泰初的人,要么是大皇子的人,似乎没道理扯到一个闲散的王爷身上。
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这番操作,恰恰暴露了他在这重要的命门安插了暗桩,既然知道了,要揪出来就简单很多了。
待他们梳理了岐山各级官员的脉络,不过几日,便发现了几个异常的人,明察暗访之后,将证据搜集齐全,岐山之行的目的,便已经达到,所有要做的事,便只有一个字,等。
这些事应辞并不知道,只知道近几日,温庭似乎空了些,竟还有时间陪她出游,欣赏欣赏这里与京都不一样的风光。
雍州这里比京都偏北,从京都一路走来,温度便一降再降,到了岐山这里,便不得不换上厚实的衣服,应辞有从前的病根在,遇了冷,渐渐起了咳。
温庭不放心,准备第二日去买些更厚实的衣裳,本是不打算带应辞去的,奈何应辞不依不饶,说来说去都是:“给我买的衣裳,自然是要让我试过才行,否则大小不合适,大人岂不白跑一趟。”
温庭上下扫看了一眼,不咸不淡地道:“你的尺寸,我都清楚。”
应辞红了脸,瞪了他一眼,又道:“我也想出去看看,这些日子都关在客栈里了,关禁闭似的。”
温庭这才妥协,伸手将应辞的斗篷系紧,将带绒边的帽兜扣在她的脑袋上后,才牵着应辞的手出了门。
应辞到了主街之上,便忘了出来的目的,实在到处都是新奇玩意,摊贩的哟呵声不绝于耳,各色小吃的香气窜满了巷子,因着这里靠着矿山,铁匠铺子也是随处可见,火花四溅,叮叮当当的敲击声响个不停,有种另类的热闹。
烟火中带着豪迈气息。
待一路走过去,应辞一手拿着糖油糕,一手攥着甜坯子,都是这里的特色小吃,她尝了一口,好像有点太甜了,也不知哪里突然生出的胆子,她将甜坯子举到温庭面前,道:“大人,好吃,甜而不腻。”
温庭半信半疑地就着应辞的手尝了一口,随后眉头便皱了起来。应辞随即偷笑不止,难得可以戏弄一次温庭*T ,她心情很好。
他们一路玩,一路看,等到了成衣铺子,已经快傍晚,成衣铺子不远处的斜对面,是个铁匠铺子,里面站了个人,背对着他们在打铁,大冷的天,竟然光着个膀子,背后是一道长长的疤,看起来狰狞可怖,不过也挡不住那健硕的肌肉,汗水顺着纹理淌下。
应辞不小心扫看到,便慌忙避开了视线,赶紧进了成衣铺子。
待买了新的衣裳,刚走到店铺门口,温庭便拿出了新的斗篷,准备给应辞换。应辞站在台阶上,刚刚与温庭视线平齐,任凭温庭动作。
温庭慢条斯理地替她系斗篷带子,应辞一抬头,越过温庭的肩头,又看到了方才打铁的那人。
那人已经转了过来,面容映在火光里,应辞怔在原处,喃喃道:“哥?”
第70章 战事
应辞不等斗篷系好, 便疾步朝那铁匠铺走去,只有几步路,应辞却走得很快,明明人就站在那里, 可还是怕一眨眼人就不见了。
她在门口站定, 就站在那烧得火红的炉子前, 她一手攥着未系紧的斗篷, 声音发颤:“哥!”
青年抬头, 满面疑惑,面前站着个唇红齿白的小姑娘, 只是他方才太专注,未听清小姑娘说什么, 手里的锤子照常要往下落, 但收势不及, 眼看就要火花四溅, 他担心地喊:“让开!”
还好温庭紧跟在后,眼疾手快地将应辞拉开,往旁边偏了一些, 他眉头紧皱,正想开口,谁知应辞只是踉跄了一下, 就从他怀里挣脱, 又站到了那人面前:“哥,哥, 你没死, 你竟然没死, 你怎么不回来呢?”
应辞说着, 已经开始哽咽,滚滚泪水汹涌而下,她从未想过还有见到他哥的一天。三年前应煦战死沙场,尸骨无存,最后应家也只能立个衣冠冢,却不曾想过,应煦有可能还活着,谁敢想呢,希望太过渺茫,背着实现不了的奢望一辈子,太残忍了。
应煦手中的锤子已经放下,还好没有伤到那小姑娘,本是想致歉,但小姑娘突如其来的话让他愣在原处,有些不明所以:“你说什么?”
应辞已经泣不成声,说不出话来,相比于应辞的激动,温庭还算冷静,在京都时,他与应煦有过几面之缘,但不算熟悉,所以方才也没有认出来,他在一旁打量了片刻,确定确实是应煦,不过看应煦的反应,似乎,不认识他们。
他道:“敢问兄台,姓谁名谁,样貌与故人有几分相似,这是故人的妹妹,所以激动了些。”
应煦这才明白了状况,他收拾好台面,将几人请了进去。
铁匠铺后面是一座不大的院子,墙上挂着各种铁具,应煦回屋取了个干净的帕子,又打了盆水,将帕子放进盆里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