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年一脑门子的懵,可这不过才是开始罢了,当他真正看到档案袋里面的内容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理智已经降到负250了。这种负压驱迫得他无力,他走去椅子不过两步路,要不是想着梁成业还在这看着他心里多少有些羞耻感,不然他根本撑不住。
怎么会这样?!
即便是自己亲眼看到这些照片也都还是再反复确认,自己真的穿了这套衣服,又真的去了这个地方吗?
答案是肯定的!
照片是梁年和一名女子进了酒店,背面、侧面都有,甚至还有女生的自拍照,照片从各种角度拍了个遍,无论有意无意吧,就那么凑巧的,熟睡的梁年,至少看起来是熟睡的,每一张都入境了。
至于另一个袋子,亲子鉴定报告。薄薄两张纸,堪比千斤重的是醒目的百分比,它龇牙咧嘴地告诉梁年所谓的血缘关系,剜他的心。
脑子嗡嗡的,耳边还有梁成业的有条不紊地叙述。
“我收到东西的时候就已经找人去调查了。”
梁成业想接着说的,梁年抢在前面。
“这个呢,真的吗?”
他太用力,那两张纸已经被捏得邹邹巴巴不说,他自己的指甲都要卡进掌心的肉里,手背的皮肤拉得要裂开一般。
梁成业拿着纸的另一头,加了一点点的力道,示意梁年放松,不止是放松手,是整个人都放松。后者也意会到了,缓缓松开了手,又瘫坐在椅子上。
“爸,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他的声音太虚弱,比刚病过一场的梁成业还要虚弱,仿佛头先还掷地有声地说着自己老大不小了什么事情都能自己扛的人不是他本人。
什么都想不起来是正常的,梁成业找人调查过,是有人可以故意陷害的,就等着揪梁家的把柄。要说起来也真的是不知道撞了哪门子的邪。那天梁成业是打算自己去赴宴的,梁年恰好去梁成业办公室送点东西,梁成业又那么恰好问起住在酒店的是谁,梁年想着是个机会解释,还能表现表现,便主动要求要随梁成业去应酬的局。梁成业知他这点小心思,也没戳穿,由他去了。梁年一路上说了些许关于他安正的事,梁成业一路上说了许多关于这次项目的事。
那晚的饭局梁年喝了很多酒,他当下根本想的不是什么项目,他不过是陪梁成业来的,场子上的人怎么惺惺作态,他都觉得不过阳奉阴违罢了。他也只是逢场作戏地配合配合而已,有马屁谦虚的接着,有弦外音也含蓄受着,内心再反弹回去。
上年纪的人总喜欢下半场去什么KTV,梁年也不爱唱歌,但他又怕梁成业喝多,思量着来都来了,也不在乎这一场半场的酒了。
这却要了他的命。
梁成业是十一点出头就撤的,他之前体检身体就不太好,林婉不给他那么应酬,他自己身体也不太承受得住,手脚偶尔会不由自主地发抖。老张来接梁成业的时候梁年送他下去了,他反复叮嘱梁年说这项目实在拿不到手就算了,不是非要合作不可,这些老家伙精明得很,叫梁年不要硬拼。他应得爽快,回头就忘了,血气方刚的年纪。
再回去包房的路上还遇到了相熟的朋友正在自拍,还拖着他一起拍了几张,不过那朋友也喝得七七八八了,没几分钟就被来接他的人扛走了。
也许,就是在他送梁成业下楼的那几分钟,又也许,是在他和朋友拍照的那几分钟,他的酒就加了些别的东西。
太上头了。
梁年的记忆只停留在他不停敬酒和不停接受别人敬酒后他去了好多次卫生间排空,还争分夺秒地趁有意识给安正发了微信。再后来回到包房的时候就多了几位靓女,什么身份他不敢乱猜,但大抵也不过那些个了。再再后来,他实在晕得不行,看东西都重影,只知道有人送他离开了。
直到第二天醒来,他才知道自己住在了酒店。中间是完全断片了,一点印象也没有,不过自己晕头转向住酒店的时候也不是第一次,完全没有想到别处去。
事情的走向并不像他想的那么一如既往。
“报告,我现在还没有办法证实是真的假的。”
说这话的时候,情形也反过来了,这时候梁成业给梁年倒了一杯水,见后者无神,还多端了杯子小一会儿才撒手。
“等出生之后我会再安排检测。现在已经把她安置好了,如果你要见的话......”
最后这话也没说完,因为梁年摇头。
报告单上写的是8周穿刺取绒毛做的鉴定,结果摆在那里,但真实性还有待考察。这东西和照片都是无名氏寄来的,保不齐又是什么猫腻,女方死活不肯配合再做检测,他们唯有等。
“爸,要你跟我说这些还怪难为情的。”
梁年是缓过劲儿了,这时候说话才有了点温度。梁成业见状也没有再深沉,“呵呵”了两声,说,“可不是,两个大男人讨论这些个。”
随即爷俩还默契地笑了,笑完又静了,几乎同时,爷俩又同时喝水,这场景,要不是小说,都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