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医疗舱里躺了二十年,哪怕医疗舱能维持身体各项机能,但免不了还是有些不适应。
顾清无奈道:“我又没残废。”
迟尧:“您可悠着点吧。”
接人的时候仇霜交代,至少要半个月的恢复期,期间尽量少走动,逐渐增加运动量,让身体有个适应的过程。
结果接回来第二天一早,顾清就一个人溜出去晨练了。
等迟尧和薄靳找到人时,他已经绕着整个军区跑了一圈,吓得父子俩连忙把仇霜叫过来,确认没事才松了口气。
仇霜离开时,黑着脸威胁,再看不好人就把人拉回去,搞得一家人很紧张,身怕一眨眼人又跑了。
顾清环顾四周,到处都是鲜花和绸缎的装饰,不免有些感慨。
“一眨眼,儿子都要结婚了,我都没什么参与感呢。”
迟尧轻笑:“您还年轻,再生一个不就有参与感了?”
顾清摸摸他的头:“有你一个我就很满足了。”
不等迟尧感动,就听他压低声音说:“追着阿靳要孩子,我累了。”
迟尧:“……”
薄靳开了视频会议从书房出来,在卧室没看到人,转头就下楼找人。
外面吵吵闹闹的,到处有人在布置。
看到他,楚肖忙不迭地行礼。
薄靳示意他不用这么拘束:“看到清清了吗?”
楚肖:“刚才看他去后院了。”
薄靳立刻过去,远远看到坐一起的父子俩,他脚步一顿。
后院的空气快要凝结了。
顾清放在腿上的手紧了松,松了紧,一肚子话却不知道从哪说起。
迟尧对这种气氛也有些无可奈何。
他并不责怪顾清,对于薄靳,有些事的处理上他至今无法认同,但过去的事已经过去,再深究也没有意义。
他已经放下了,可显然薄靳和顾清没这么容易放下。
“你父亲不是在一般家庭中长大的,自我,做事目的性很强,很难顾忌到别人的感受。”
顾清垂眸看着小桌上翻飞的书页,低声说,“不过在你的事上,我相信他一定经过深思熟虑,做了他认为最好的决定。”
说着,迟尧看到他眼角湿润了。
“对不起,你受了这么多苦,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让迟尧杀人很容易,可安慰人就太难了,尤其对方还是他爸。
迟尧抽了张纸巾递过去,想了想还是亲手帮他擦。
“您现在不能情绪起伏太大,要是被仇霜看到,我又要挨骂了。”
顾清接过纸巾:“你很怕她?”
迟尧嗤笑:“除了晞晞,我怕过谁?”
顾清:“……”
偷听的薄靳暗暗点头:“……”
怕老婆,这点像他。
见顾清还是很低落的样子,迟尧捋了捋思绪,低声说:“就像您能全然接纳不同于一般人的父亲,晞晞也接纳了这样的我,以前我确实有过迷茫的时候,不过现在我觉得活着真好。”
说着,他看向顾清,轻笑:“谢谢您追着父亲要孩子。”
本来顾清泪腺快绷不住,强忍着才没在儿子面前大哭,可听到这句话却硬生生给逗笑了。
“还好我坚持要生,不然哪来这么优秀的儿子?”
总算笑了。
迟尧松了口气:“快点把身体养好,我带您去体验星盗的生活。”
顾清眼睛一亮:“说好了。”
迟尧:“……嗯。”
偷听的薄靳:“……”
他也想去。
第二天天还没亮,迟尧就起床了。
本以为他是最早醒的,结果开门一看,外面早就已经在忙活了。
方凉自觉承担起薄家大管家的职务,确保各项准备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春琴检查各处鲜花是否完好,品相稍有变形的立刻撤换。
铁熊和阿黎两个小豆丁捧着鲜花,有说有笑地跟在她后面,干起活来有模有样的。
“嗷呜?”
隐卫睡眼惺忪地踱步到迟尧旁边,蹭蹭他的手。
迟尧粗鲁地揉了一把,笑道:“一会儿跟我去接新娘。”
薄靳从楼上走下来,见着他,抬头对楼上喊了一声:“清清,儿子醒了。”
顾清:“来了!”
薄靳往上走了几个台阶,伸出手:“慢点。”
迟尧:“??”
顾清被强制扶着下楼,对一脸迷茫的迟尧晃了晃手里的梳子:“来,爸爸给你梳头。”
迟尧:“……”
被摁进椅子,迟尧透过镜子看到顾清站在他身后,不放心地提醒:“我今天结婚。”
“我知道。”
顾清拍拍他的肩膀:“永远可以相信爸爸的手艺。”
迟尧:“……”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