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第一次问这个问题了, 但盛弋顿了一下, 回答也一如既往:“没生气啊。”
瞧,就是这样。
她没生气,但就是不冷不热,不阴不阳。
许行霁蹙了蹙眉,咽下去舌尖那句‘那你为什么不理我’的回问——他已经问了无数次,也这样回过无数次了。
无非就是来回撕扯的滚刀肉,没有结果。
“弋弋,我知道你气我不和你商量。”末了,许行霁只能叹了口气,说出这些天都未曾说出口,但却是他心里的大实话:“但如果让我再选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的。”
盛弋脚下停住,背对着他没有回头。
许行霁:“董平那家伙不会真的把我怎么样,我心里有数……”
“你心里有数?你有什么?!”盛弋忍不住回头,言辞激烈地打断他:“如果真的像你说的这样,那你怎么会受伤?”
是,许行霁一向对自己的决定从不后悔,狂妄自大到自负,只是他把别人的关心当作什么?
“你还是会这么做,但如果因为这件事我们分手了呢?许行霁,我最讨厌的就是骗我瞒着我的人。”盛弋咬了咬唇,眼眶发红:“我们能分开第一次,就能分开第二*T 次。”
她不想看许行霁会是什么反应,说完就脚下不停的离开了医院。
就和他一样,盛弋也不后悔自己说的话,无论他们会不会真的分手,她都要给许行霁这样一个下马威。
盛弋知道许行霁这次会这么做是因为担心自己,但恰恰是因为这个,她觉得这家伙永远都学不会‘将心比心’。
他担心自己,难道她就不担心他么?
过去了这么多天,盛弋依旧记得那天晚上听到许行霁在医院后自己心里的惊心动魄。
她这段时间都是和许行霁同居的,住在原来的婚房里,现在话说到这个地步了,盛弋第一念头就是回去收拾东西。
不是矫情的闹脾气和耍小性子,她是真的觉得许行霁在某些方面还是没有成长,他们还达不到三观不合的程度,但起码她得冷着他一阵子再说了。
但无论怎么想,都会忍不住觉得难过。
盛弋虽然一贯习惯于迁就别人,但憋太久了也是会觉得委屈的,她此刻就觉得很委屈,泪水在发红的眼眶里打转。
回到家里,女孩儿是一边抽抽噎噎地哭着一边收拾东西的。
只是收拾到一半还没哭完呢,门口就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昨天物业说会来上门抄水表,这个时间估计就是。
盛弋也没多想,哽着嗓子说了句‘就来’,然后抹了把眼泪就走过去开门。
大门刚刚打开,在她什么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门外的人一把抱住,巨大的冲击力之下盛弋闷哼一声,刚要说话就被人堵住了嘴。
许行霁大手死死揽住她的腰,亲吻很急躁,几乎热烈的过了头。
不知道是谁的嘴唇被磕破了,口腔里弥漫着血的味道。
“唔唔唔……你的肩膀!”盛弋急得不行,好不容易得到个说话的空当连忙喊着:“当心你的肩膀!”
这么大动作万一牵扯到了又流血怎么办?
“没事,疼死算了。”许行霁埋首在她颈窝,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女孩儿白皙的颈上,呼吸急促,声音低沉狠戾:“就算疼死,也他妈不可能分手。”
屋内热烈的氛围逐渐变得沉冷,无声的对峙中,盛弋任由许行霁抱着,一动不动的无声流泪。
“如果你的人有你说的话那么狠,就不会哭个不停了。”男人微微叹了口气,修长的大手抹掉女孩儿脸上的泪,看着她倔强的脸蛋俯首亲了亲:“咱不分,行么?你别收拾东西。”
许行霁最害怕的事情就是盛弋收拾东西,他见过好几次,每次她收拾东西之后就是无法挽回的消失。
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时至今日,他绝对不允许自己还会犯以前那样的错。
“许行霁,你真的很过分。”盛弋眼泪停不下来,红的像兔子一样的眼睛狠狠地瞪着他:“我不喜欢你骗我,更不喜欢你什么事情都自作主张!我很讨厌!”
“我知道,知道。”许行霁轻轻的搂着人,不断地低声哄:“*T 我以后再也不自作主张了,我们互相在对方的手表上安个定位器,去哪儿都知道,行么?”
到这个时候还用说笑戏谑来逗人,也就许行霁能做的出来了。
“你混蛋死了!”盛弋吸了吸鼻子,实在是忍不住狠狠锤了他一下,瓮声瓮气:“如果董平真的跟你玉石俱焚怎么办?他万一捅的不是肩膀呢?我怎么办呀!解决问题的办法有那么多,你偏偏选择最偏激的一种!”
时至今日她依然后怕,怕的快死了,但根源还是因为害怕失去许行霁。
只要是因为这个,那就行。
许行霁心里暖洋洋的,声音有些哑:“对不起,我太急了。”
“你说的对,有太多兵不见血刃的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