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筠亲自把他送到门口,大约五六分钟的时间,我听到关门声,然后是严筠渐近的脚步声。
我坐在沙发里吃着苹果,头都未抬,轻描淡写地问了句,“怎么没留王助理在家里吃个饭?”
严筠挨着我坐到沙发上,顺手就从我的手上把我吃了一半的苹果拿过去,自顾自咬了一口,“看你不太待见他,没敢留。”
我笑了声,“我跟他又不熟,什么待见不待见的?”
严筠嗯,没接话也没反驳,只自顾自吃着苹果。
我顿时心里郁闷,又把苹果给夺了回来,“常言道,不夺他人食。你想吃苹果不会自己削?非得吃我的?”
严筠倒是没跟我置这种幼稚的气,手一伸,又从水果篮子里拿了个苹果,“你还吃吗?我再给你削个?”
我思量着,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严总今天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他白我一眼,“说的跟我平时对你不好一样。”
我唔了唔。
他动作很麻利,很快削好一个苹果递到我的手里,“多吃点,对身体好。”
我将先前手里吃剩的苹果核扔到垃圾桶里,又大口咬了新的苹果。
严筠瞧着我,蹙眉,“*T 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昨晚没睡好吗?”
我说睡得挺好,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你没事儿老盯着我脸色看什么。”
他被我这话气笑,怼我一句,“我不盯着你看盯着谁看?我盯着别的女人看,你能愿意?”
我故意回怼他,“这有什么愿意不愿意的?你喜欢盯谁就盯谁呗。”
严筠显然不信我的鬼话,语气无奈又不屑,“就你那暴脾气,我要是整天盯着别的女人,你还不折腾死我。”
我咬苹果的动作一停,笑吟吟看着他,“你这么害怕我?”
他闻言顿了顿,耐人寻味地反问,“你说呢?”
我莞尔,说不知道。
他却更加耐人寻味的语气,“不知道就算了。”
我撇了撇嘴。
恰时保姆走过来,恭恭敬敬地对严筠说司机已经等在院子里了。
严筠嗯。
我微怔,问严筠:“你要出门?”
严筠回我一句:“你跟我一起去。”
我问他,“去哪?”
严筠没直接说,只说去了就知道了。
我继而起身,回卧室换了件衣服,然后跟着他一起出门。
严筠的车就静静地停在别墅外,司机瞧着我和严筠走过去,立刻拉开了后车座的车门。
我先坐了进去,严筠紧随其后,挨着我坐进后车座。
车子一路飞驰,我靠着车窗将目光落在窗外。已是中午,正值下班时间,马路上的行人行色匆匆,身影被天空的乌云笼得迷离,分不清颜色。
我瞧着他们,时间久了,微微生出些困意,没察觉的时候,便已经歪在车座椅里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不过我这一觉睡得极轻,朦胧间车子一停,我便又醒了。
我迷迷糊糊地问严筠,“到了?”
他嗯了声。
我揉了下眼睛准备下车,严筠却先一步将我按住。
我不解抬眸瞧他,他亦瞧着我,“累了?”
我说:“没有。”
他逆着车窗外斑驳的影,握了握我的手,“这个周末必须去复查,听到没有。”
我敷衍地点了点头。
他察觉出我的态度,蹙眉又重新说了一遍,“必须去复查。”
我说知道了,继而准备推门下车。
他却又先一步将我拦住,“你在车里休息,我自己去吧。”
我说:“来都来了,一起去。”
他将我的手握在他温热的掌中,语气重了些,“你在车里等着。”
我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觉得没什么必要,便同意了。
他继而伸手轻轻摸了摸我的头,然后自顾自下了车。
天空的乌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散开,雨没有下成,太阳浅浅地挂在天边,有光线透过树枝落下来,影影绰绰的光线肆意笼罩,仿佛撒了一张斑驳的网,不那么真实,却也并不那么疏离。
我将车窗落下一半,头靠着车窗框将目光落在远处。
不多时,我问司机,“知道严总今天约了什么人吗?”
司机坐在驾驶室里恭敬对我道:“听说是程股东。”
我想了想,脑海里没什么概念,又问:“全名*T 是什么?”
司机道:“程文强。”
我这才一激灵反应过来,居然是严氏集团的第二大股东程文强。
这个老头跟严温硕是一代人,按辈分,严筠也要喊他一声叔叔。据说这个程股东非常神秘,一般不会在公共场合现身。董事会、股东会一概不参加,即便有非常重要的事情也只能打电话,或者严筠亲自去他家里面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