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舜臣晦暗不明地眸子里含着一丝阴霾,“这取决于你还愿不愿意继续为我做事。”
我将烟蒂沉入水杯,熄火的瞬间,“滋啦”一声,犹如炸了一剂哑/炮。
当然不会。
但我没有把这话说出来。
我与他四目相视,片刻死寂。
良久,他才发出一声嗤笑。
我微微挑眉。
他继而拉开抽屉取出一个信封放到桌面上,然后平推到我的面前。
我有心顾了一眼,问他,“是什么?”
他言简意赅:“你要的答案。”
我伸手将信封拿起来,简单粗暴地直接将信封倒立,这一动作致使信封里面的照片争相掉出,然后一张张凌乱地散落在桌面之上。
我*T 随手用手指划动了几张,一一过目。
照片上是一个男人,我认识。曾经严氏集团的第二大股东,程文强。也就是那个被严筠压了股份转让给我的男人。
我故作不知情,问道:“他不是已经出国了吗?”
周舜臣端起茶杯小酌了口,“严筠把他栽得那么狠,你觉得,他会就那么轻易算了?”
我皱眉。
周舜臣继而道:“严筠知道自己并非严温硕亲生之后,其实也并没有那么在意。毕竟,严温硕已死,他又大权在握。不出意外,他会一直将严氏集团牢牢地掌控在自己手里。不过最近,严筠似乎听说了一件事,对于严温硕当年之事,程文强也是知情者之一。之前,严筠为了压程文强的股份,也算是跟程文强撕破了脸。而如今,程文强悄悄回国,又悄悄地寻找当年那个被遗弃的亲生子。你觉得,程文强这一系列举动,严筠会怎么想?”
我默了片刻,不觉轻嗤,“程文强想利用亲生子逼/宫?”
周舜臣不可置否。
我失笑出声,“那他这辈子也别想得逞了。”
可不是么?亲生子就是我,只要我不肯协助程文强,那程文强即便有天大的本事也是白搭。
周舜臣闻言低沉发笑,眼角眉梢都带着细细地算计,“我也以为,程文强不会得逞。”
我微怔,没成想周舜臣会说这样的话。
但周舜臣却不再说话,只慢慢消耗着我的性子。
办公室里的灯光异常昏暗,斑驳的阴影倾洒在每个角落。我坐在这片光影里,黑与灰的色调,无形对我产生了一种压迫感与侵/略/性。
我沉思了片刻,眼中微含了几分警戒,“你什么意思?”
周舜臣慢条斯理地把玩着茶杯,“严筠收到的风声是我故意放出去的。”
我的心穆然沉了沉。
他向我倾身,我后退,椅子背挡住,他凛冽的气息随即覆盖下来,强势地将我吞噬,“如我方才所说,严筠对他是否是严温硕的亲生子并不在意。他不在意,自然就不会去查当年的事,也就不会去在意那个真正的亲生子是谁。但如果他不在意,我怎么才能利用你继续为我做事?所以,我就想,正反严筠已经得罪了程文强,倒不如就让程文强当这个导/火/索。程文强不必真的找到亲生子,他的作用,只是让严筠能够警惕当年的事情就可以了。因为只有让严筠觉得,当年那个被遗弃的孩子可能会对他造成威胁,我才能继续利用你为我做事。”
我的脸色一刹那煞白,思想浑浑噩噩,如坠冰窟。
我真是太低估了周舜臣的城府和心计,原来他布了这么大一个局,就只等着我往里跳了。
我原本以为我即便不能掌控周舜臣,也能随时脱离。但如今看来,我不仅不能脱离,而且还得他掌控得死死的。
我扶在沙发扶手上的手不由得攥紧,声音冰冷,“你一定要把我逼到这种*T 地步吗?”
周舜臣闻言好笑瞧着我,“如果我没有记错,当初好像是你主动来找我合作,说让我帮你夺回严氏集团。若不是因为你,我也未必会对严氏集团这么感兴趣。怎么?如今我陪你浪费了这么多时间,你说反悔就反悔,说不干就不干,让我竹篮打水一场空,你怎么敢想?”
我冷了眉目,身影挡住一侧壁灯的光影,令周舜臣的脸笼罩于半明半暗之内。
我充满敌意凉薄,他却波澜不惊。
他的眉宇之间有六七分慵懒,声音亦染了几分蛊惑,“尽快想办法把你现在名下的股份转到我的名下,我们的合作便就此结束。”
我不着痕迹握拳,斩钉截铁拒绝,“不可能,我把股份给了你,严筠那里我怎么解释?”
周舜臣微微勾了下嘴角。
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枚玉石打火机,扣压金属盖,开启又合拢,合拢再开启,周而复始,“你这话说的好笑,我管你怎么跟严筠解释,我只要得到我想要的东西就可以了。”
我气极反笑,“我做不到。”
他慵懒撑着额角,微垂眼皮,不疾不徐,“你能做到,毕竟,比起满足我这一点微不足道的小要求,把事情的始末全盘托出惹怒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