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闲晚感觉自己像是死过了一遍。
心脏处传来阵痛。
……痛到令人几乎无法呼吸。
不、不止是痛,浓烈的失望以及死意紧跟而来。
他仿佛睡着了。
梦魇如影随形,不论他逃到何处,都摆脱不开。
冗长的迷雾中有一座漂浮在云间的宫殿,青色的石墙中镶嵌着散发着陈旧木材味道的心脏。
殿内燃着五根点燃的烛台,在黑暗中散发着淡色的光芒。
突然,其中一根蜡烛火光摇曳了一下,戛然而止。
——
天衍宗,神决峰。
白皓月落拾起黑子落在棋盘上的手顿了一下。
“你说什么。”
季子晋喘着气,像是刚从山脚上来,他脸色煞白,身上的包裹还没有放下,完全就是一副刚从外归来的、风尘仆仆的模样。他抓紧了手中的储物袋,力度之大连指间都泛起了白色,瞳孔因不安而轻微颤抖着。
他有重复了一边刚才的话,“晚哥…他……”
啪嗒一声。
棋子落到了棋盘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白皓月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喃喃道:“容极……”
冉申之地,云家。
男人身穿着黑色锦袍华服以金丝勾边,腰间垂下一道流穗,身材高大笔挺,正负手立于窗边。
从门后传来“咚咚”地敲门声。
“何事。”低沉却带着磁性的声音,此刻还带着从容的语气。
“…少爷似乎被容极带走了。”
云阳未正转动着右手小指根处的戒指,瞬间动作停了下来。
“……你说,容极?”
明明眼尾还能看到些许没能收走的笑意,但阴狠的语气却已经令人不寒而栗。
“难道是…被发现了……”他垂下眼帘,仿佛是在问自己。
佛门,禅宗。
“阿弥陀佛。”清释身穿一席白色僧袍,跪坐在空荡荡的佛堂内,双手合十,低眉敛目,轻轻念着。
在他面前的,是一座慈眉善目的菩提达摩。
此处是只有犯了过错的僧人才会过来忏悔的佛堂,清释自从回到了禅宗之后,便自请领罚,从他跪坐在这里已经过去了好几日,期间连一步都没有跨出过。
在佛堂门口,有不少年轻的僧人正忧虑地等待着,他们不清楚在清释离开禅宗外出游历的那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这样看敬重的佛子莫名惩戒着自己,心里总是有些难受的。
“你为何要任由容极带走他。”
清释冷冷地说道。
可在佛堂内,除了佛像之外什么都没有,更不用说人了,他又是在跟谁对话呢?
“有什么不好的?你又不喜欢他…现在装出一副担心的样子来,假惺惺的。”
随即佛堂内又回荡起不着调的话,可细细听去,这不就是清释自己的声音吗。
清释丝毫没有被激怒,只是说道:“勿口出妄言。”
“我说你啊,不是喜欢云杉吗?找时间多去看看他嘛~”
这下清释是真的不理睬他了。
低声不断念着经文。
“如是等一切世界,诸佛世尊,常住在世。
……
众罪皆忏悔,诸福尽随喜。
……
无量功德海,我今皈命礼。”
——
云闲晚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头像是裂开一样疼痛,但身下却相当柔软。
什么时候他房间内的床变得这么软了……他这么想着,从床上撑起自己,却没想到,入手第一感觉便是做工相当精致的毛毯,似乎是用高级妖兽的皮毛制成的。云闲晚被手上毛茸茸的手感吓得一个激灵,原本刚醒来还有些迷糊的大脑直接变得清醒了起来。
虽然他是亲传弟子,但是再怎么说天衍宗也是一个以修炼为主的宗门,不会给弟子们奢侈的生活待遇,平常云闲晚房中使用的也不过是普通的被褥,哪里能用到这样上等的毯子,上一次盖还是他留在云家的时候呢。
总不能是又回到云家了吧!云闲晚立马起床,环顾着四周。
只一眼,他便知道这里与云家完全扯不上关系。
房间内的家具都为灵木所制,散发着浓郁的灵气,墙上和桌面上也都摆放着各类装饰品,一看便知价值不菲,可却不是云家的任何一个房间。
云闲晚从床上坐起来,他仍然穿着天衍宗的那一套白色外袍,身上的物品和储物袋也都还在。也就是说将他带到这里来的人并没有什么恶意?
那他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云闲晚仔细回忆了一半,他应当与季子晋去到水渠村历练,途中偶遇清释大师,随后一起被蚌妖拉入了幻境之中。在幻境内,他们碰到了魔尊容极,然后合作去寻蚌妖找到破解幻境的方法。
……容极?
一想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