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伤的日子,很简单,也很满足。两人都心照不宣的不提起那晚的事情。
昭颜每日等着他回来,即便他只是静静坐在那里处理公务,她也可以不厌其烦的看上一整天。
宁清不在的时候,她便不肯好好吃东西,偶尔还会发脾气,非要等人回来,她才会变的乖起来。
宁清总说最近将她养刁了,等她的伤好了,定要重新给她教规矩。昭颜只是看着他傻笑,他的话对她来说就是最大的规矩,她愿意一辈子都听话。
每晚两人躺在一张床上,宁清很少说话,昭颜会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直到把人说的睡着了。
过了一个多月,她已经可以下床,手上的指甲也长出了新的,只是手指上留下了一些难看的疤痕。
她会做一些简单的糕点放在宁清的面前,小心翼翼地问他好不好吃,眼里却闪着光。
她绣了一副护膝送给宁清,虽然他如今已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用再跪谁了,但她知道他膝盖受过伤,每逢阴雨天便会疼。
她每天趴在窗边,数着树上的叶子,不管多晚,都会为他留下一盏灯。
没有勾心斗角,没有人打扰他们,昭颜觉得好像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候母亲还在,会告诉她,将来会有人带她走出冷宫,会对她好。
昭颜想着很久没见到弟弟,他应该会担心,便决定第二日去宫中。
不想刚进宫便看见李倾城与李潇然,真是冤家路窄,因为上次的事情惹的宁清不高兴,她不想招惹二人。谁知李潇然远远的看见她,“姐姐,宁大人对你真的上心,听闻你病了,立马就送上这紫阳血玉,这可是绝世的宝贝,听说千两黄金都买不到。”
昭颜只觉得心口抽搐,疼的厉害,让她无法呼吸。
她茫然走到两人面前,李潇然还是一副挑衅的表情,昭颜没有看她,只盯着李倾城脖间戴的玉,她多希望自己听错了,看错了。
那玉红的刺眼,像是在嘲笑她那日所受的屈辱,不过是一个笑话。
原来一切都是假的。
凭什么她不染尘埃,凭什么自己就要如同烂泥,被人践踏。
她不甘心,不甘心。
她拽下玉坠,紧紧的捏在手中。
“这玉,你不配。”昭颜真是厌恶极了李倾城虚伪,当年宁清初入宫,便是她将人折磨的半死,却总是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她恨不能现在撕开她的面具。
“李昭颜,你不要太过分。”
昭颜冷笑着,“我便是过分,你又能如何?你以为你还是那个受宠的长公主,你不过是一个有名无实的公主。我现在想杀你,比碾死只蚂蚁还容易,这后宫最不少的就是人命。”昭颜拔下她发髻上的金簪,抵着她惨白的脸,只要她手下微微用力便可划破她的脸。
“你这个疯子,你不过是抱着宁清的大腿,你若是敢动我,宁大人不会放过你的。”被昭颜的样子吓到,连连后退。
“来人,李倾城以下犯上,送去内廷,好好教教规矩。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放她出来。”
宁清回来,见她将所有东西都砸了,还以为她又发什么脾气,想最近是不是对她太好了。
待他看见桌上的血玉,便什么都明白。
“你把她怎么样了?”眼神恢复阴鸷,冷言质问道。
昭颜一口血气涌上心头,她强压住心口的疼痛,笑起来,“我只是把她划破她那张好看的脸蛋,再送去军营充做军妓,想必想操她的人都已经排起长队。”
“你……”宁清气急抬手将她扇到在地,额头撞到桌角。
昭颜一手捂着脸,笑得更加放肆,“很心疼吗?比得过我的心痛?怎么我受得,她就不行。难道我天生低她一等,就要任人欺辱?”
“昭颜……你和我之间的事,图的是你情我愿,与其他人无关。”宁清压住怒火,让心情平复下来。
“主人,你知道不知道那晚他们是怎么折磨我的,他们想要我哭,我就是偏不哭,就算把我的指甲一根根拔下,放恶狗来欺辱我,差一点就想死,因为心中想着主人我才能坚持下去。可现在我觉得我活的像个笑话,是我错了,一开始就错了。”
“今日若是让你在她与我之间,只能选一个,你选谁?”昭颜望着他,她明知道答案,却还是不死心,万一呢?
“我的耐心有限,不要逼我。”宁清现在不想与她争论,手下逐渐施加力量似要将她的手骨捏碎。
她已经知道结果,没有哭闹,平静的说道,“在内廷,只是让人教教她规矩,主人今日若去了,我与主人再无情分。”
宁清微微皱眉,看了她一眼,转身便离开。
昭颜看着他的背影,越走越远,她的心也越来越凉。
宁清再也没有来府中寻她,一开始她想着若是他来了,她一定不会再听他的话,后来她想着只要他来了,她就原谅他。
可是他再也没有来。
是她不要宁清了,她再也不用守着那些破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