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真浑浑噩噩的被推进澡堂,他来到花洒下衣服都没脱就打开了开关。
下楼的时候和顾玦初打了个照面,管陬小声说:“我和他没关系。”
顾玦初闭眼,没关系,你干嘛要亲他呢?没关系,他就能留在童真身边了吗?
上楼之后,顾玦初站在浴室门外,一扇门之隔的里面是他最想要拥抱的人,但他只能够站在门外,踏不进去,也不敢进去。
楼下管陬递了一根烟给冷戈:‘抽吗?’
“我未成年。”冷戈拒绝。
点燃烟猛吸一口,管陬说:“你故意的。”
“我只是断掉了一些麻烦而已。”冷戈在管陬面前根本不需要伪装,他们彼此之间再熟悉不过了:“他很好,我很满意。”
“会像你妈妈一样?”
“会是我妈妈那样。”
管陬第一次去冷戈家里的时候,就发现冷妈妈和别的家庭里的女主人不太一样,与其说她是一个人,倒不如说她是一个傀儡。
只要冷爸爸和冷戈开口,她就会什么都照做的傀儡。
也就在那时,管陬发现冷家病态的现状,就是对另一半的绝对控制欲望,冷戈的爷爷和奶奶因病早逝,所以他不太清楚,但冷爸爸和冷戈态度就很明显了。
这样的家庭里,环境十分压抑,大家都在欢快的聊天的时候冷妈妈就坐在角落里,脸上是公式化的微笑,也不和大家说话,就笑着看着。
就在这样的环境下,管陬吃完了在冷家的第一顿饭,回到家就抱着马桶吐了出来,他那时想,不是必须的话,他不可能主动去冷家的。
再看看现在的冷戈,他的做派和冷爸爸如出一辙。
顾玦初被他看上了,是不幸的。
一想到那个和童真一起让自己感受到快乐的孩子有朝一日会变成冷妈妈那样,管陬开始认真考虑是否要为了他们站在冷戈他们家的对立面。
答案是否定的,他还要靠着冷家赚钱。
“如果有一天你厌倦那个孩子了,要怎么办?”管陬问。
冷戈玩味的看着管陬:“丢掉。”
客厅里陷入一阵沉默。
“管先生,管先生。”过了很久顾玦初从楼上跑下来:“童真一直在浴室里没出来,我喊他他也没出声。”
管陬抬头看钟表发现童真进去快一个小时了,他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去,顾玦初也想跟着去却被冷戈拉住:“你在乎他?”
“不。”顾玦初音量彪高又快速恢复正常:“是个人都会担心的。”
冷戈态度强硬的拉着顾玦初坐下:“陪我看电视。”
顾玦初坐在楼下如坐针毡,时不时朝楼梯口看去,管陬一直没下来。
管陬上楼之后一直拍打着浴室的门喊童真的名字,但里面没有人回应,情急之下他退后几步、冲刺,撞开了浴室的门。
浴室里童真抱膝坐在花洒下的漏水口上,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地上是因为漏水不及时而积起的水。
关掉花洒管陬来到童真身边,从柜子里拿出浴巾盖在童真身上:“我和顾玦初说了我们没在一起。”
地上的人没有动。
管陬蹲下去想要好好说教童真的时候,看到童真眼角不断流出的泪水,所有的话都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把童真送回隔壁客房之后,管陬下楼对着还在看电视的两人说:“还不睡?”
“是有点困了。”顾玦初起身:“那冷戈师哥我先去睡了,管先生我住哪儿?”
“去吧。”冷戈淡淡的看了眼楼上,又跟管陬对视了一眼。
上楼之后,管陬刻意给顾玦初安排在童真房间的隔壁:“这间。”
“童真呢?”顾玦初小声问,他怕冷戈听到。
管陬没出声只是指了隔壁那间。
“那你呢?”顾玦初又问。
想来顾玦初不会无缘无故问出这个问题,管陬指着他背后那一间房间:“这里。”
回忆起房子的格局,管陬住的房间是那晚他们看到的亮灯的那一间,如果童真住在这边的话的确是看不到,也就是说他们并没有睡在一个房间里。
想到这儿,顾玦初心里松了口气,在他进屋前管陬还十分好心的提醒:“阳台是连着的,不用担心摔死。”
……
进了房间顾玦初并没有立马去找童真而是老老实实躺到床上去睡觉。
冷戈这个人不仅变态,疑心病还很重,等会儿肯定会来看顾玦初。
果不其然,顾玦初洗漱完的十多分钟后冷戈来敲门了:“玦初,睡了吗?”
顾玦初穿好管陬给他准备的睡衣去开门:“准备睡了。”
看到顾玦初这个样子,冷戈放心的笑了:“那就好,晚安,好梦。”
“晚安。”
隔壁房间的童真站在房门口听着两人的对话面部表情,透过他垂下的发丝能看到童真苍白的脸颊和毫无生气的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