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童真和顾妈妈说完话,顾妈妈起身要去把童真的户口本拿去房间里收好,在开门的一瞬间僵住了。
原本该在房间里的顾玦初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房间门,他靠着房门坐在地上,也不知道听到了多少。
“初初。”顾妈妈站在原地也不知道怎么和自己儿子解释。
童真走了过来:“我来说吧。”
他并没有告诉顾妈妈顾玦初的精神状况,在顾妈妈面前,顾玦初强迫自己像以前一样,偶尔的不在状态也被顾妈妈当做是经历了顾爸爸的事情之后造成的。
关上房门童真抢先说:“抱歉,瞒了你这么久。”
而顾玦初只是紧紧抱住童真说了句:“挺好。”
你不再被那样的家庭折磨与束缚,挺好;你和我成为了家人,虽然不是以伴侣的身份,但是,挺好;从此刻开始,我们摆脱了以往的无数阻碍,拥有未来,挺好。
进入高三之后,他们的教室已经不在以前的那栋楼里。
浓厚的学习氛围压得人喘不过气,即使是平常下课后动如脱兔的体育班的学生走路都是轻手轻脚的,弄出一点响声都会又罪恶感。
虽然是个兼职,但是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童真周五晚上请假去酒吧做交接,却在酒吧里遇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哥哥。”小童真一年的童瑶不像小时候那样胖墩墩的,长开之后和童真又六七分像,她看起来有些紧张,双手叠在一起,指节泛白。
可无论童瑶怎么变,童真对她也喜欢不起来:“谁是你哥?”
阿凯双手时不时往两人身上瞄两眼,童真和他几乎说是无话不说,烦恼的也好,开心的也好,所以自然知道他家的事情,这个早就没关系的妹妹突然出现是为什么?
“哥哥,外婆死了。”童瑶眼眶泛红:“以前是瑶瑶不对,瑶瑶不该欺负哥哥,哥哥你收留瑶瑶好不好,舅舅、舅妈对瑶瑶一点都不好。”
自从童舅妈拿了冷戈的钱回家,她对待童瑶的态度就不一样了,以前还能哄着,但现在却连多看一眼都觉得浪费。
童舅妈家有两个小孩儿,大的那个是个女孩儿,小的那个儿子,童瑶在妹妹身上看到了以前的自己,什么都抢自己的,还特别会告状,而那个弟弟,长这么大了,鸡蛋壳都不会剥,每次童舅妈都要童瑶照顾弟弟吃饭,但弟弟不是这样不好就是那样不满意,等弟弟吃完的时候,童舅妈已经开始收拾碗筷,也不管童瑶吃没吃饱。
死了,童真想起小时候唯一一个愿意把自己抱在怀里的老人,也想起那个在父母死了之后把自己送走的老人:“哦。”
“哦?”童瑶不敢相信,外婆死了,童真竟然只是哦了一声:“然后呢?”
她期待着,期待这个哥哥念着这点点的血缘亲情让她留下来,但是:“你可以走了。”
“哥哥。”童瑶还想说设么却被童真打断:“滚。”
童瑶几乎是捂着脸跑出去的,她走后童真放下手里的东西让阿凯帮他看着:“阿凯哥,我去下卫生间。”
这里的酒吧一条街说是一条街,其实是一个呈“十”字形的两条交叉的街道,童真他们在的酒吧在这条街的正中间。
童瑶跑出去之后,就觉得身后有人跟着自己,拢了拢单薄的衣服她走的更快,直到走出酒吧一条街,她才觉得身后的人没有跟着她。
童真回到酒吧的时候,阿凯冲他吹着口哨说:“上个厕所上这么久。”
“拉肚子。”童真随口解释道。
经理检查完童真负责的东西已经发给童真的衣物,确保无损伤之后:“没什么问题,在学习好好学习,祝你前程似锦。”
“谢谢经理。”童真真诚的鞠了一躬:“阿凯哥我走啦。”
“加油!”阿凯做了个打气的手势:“以后有什么事可以在QQ上找我。”
童奶奶下葬那一天童瑶最终还是没有等到童真,一家人站在墓碑前上香、烧纸钱、三鞠躬。
童瑶站在墓前迟迟不肯离去,家里最后一个会护着自己的人也没了,她的两个弟弟妹妹嬉笑着跑走,还在说赶紧回去吃饭快饿死了,似乎死掉的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还不如他们吃饭重要。
等到童舅妈不耐烦的大喊童瑶名字的时候,她才转身走下来,车辆发动时,她看到有个戴着鸭舌帽的人站在童奶奶墓前。
童瑶摇下车窗努力想要看清,但车开得太快,她什么都没有看到,童舅妈坐在副驾驶上骂:“要死啦你,开这么大窗户,弟弟妹妹着凉了今晚上你就去外面睡。”
关上车窗,童瑶低着头不说话,刚才那个人是哥哥吧。
童真看着墓碑上童奶奶的照片,是记忆里慈爱的笑容,却没了温度,过会儿风吹落细雨,专门用来少东西的铁桶里,最后一点火光熄灭。
抖掉身上的水珠,童真往童舅妈家走去。
童奶奶生前为人和善友好,死后不少人来送她,童家院子里门前的路上摆满了桌席。
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