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些沈庭陌都懂,他需要的只是时间,来实现那些野心和宏愿:“阿姨,您要相信我,我会努力让自己配得上他。”
祁芸感触良多,她自己没有得到幸福,浑浑噩噩蹉跎了半生,何尝不想让儿子寻觅到幸福的归宿,终身与爱侣相伴。
虽然二十一岁的沈庭陌和十八岁的阮蔚在她看来都还是小孩子,但情窦初开的爱意最为真挚,如果两个小孩能守住这份感情,携手一路走下去,也不失为一段良缘。
“庭庭,你是认真的吗?”祁芸问。
“阿姨,如果他要,我可以把命给他。”
沈庭陌恨不能剖心为证,但任何言语都过于轻飘,只能让时间来证明一切。
祁芸嘬饮着温热的红茶,善意地提醒:“可是在你的规划里,需要出国至少三年,如果留下来工作积累资历,甚至会更久,蔚崽该怎么办?”
“所以我还没告诉他,”沈庭陌唇角微抿,认真地解释:“我们并没有互通心意,比起短暂的相伴,我更想要长久的未来。”
祁芸点点头:“我懂你的意思,可你应该了解蔚崽的性子,他会愿意吗?”
沈庭陌一时词穷,的确,他天性端静沉稳,可以接受长久的隐忍和等待,苦心积虑规划他们的未来。
阮蔚则不然,他是个火烧火燎的小炮仗,永远在急冲冲地往前窜,他会愿意分别和等待吗?
祁芸笑着说:“我自己的儿子自己最清楚,你若是招惹了他,等你哪天突然要走,他能一路火花带闪电地追到国外去,杀你个片甲不留。”
“到时候不管哪一方做出妥协,对彼此的影响都是不好的,”祁芸面露迟疑。
“我不反对你们在一起,但我反对你们在儿女情长和自己的前程中选择前者。”
“那我们……”沈庭陌对此无计可施。
世间哪有那么多两全其美的小幸运。
“你还记得蔚崽的小枕头吗?”祁芸温柔地笑,眼底都是慈爱的光彩。
“我这儿子天生偏执,他恋床,我就找人为他缝了十八年的枕头,他就是想要天上的星星,他的祖辈和其他长辈,包括父亲,都会想方设法摘给他,都是我们给惯坏了。”
沈庭陌难得反驳:“不会,他很好。”
祁芸笑着摇头:“就那么一眨眼功夫,我都还没反应过来,他就突然长大成人了,但他的人生不是枕头,我不可能帮他缝缝补补一辈子,他要学会自己安放记忆和情感。”
沈庭陌眼里似有温柔在流淌:“在我这里,他可以永远不用长大。”
祁芸被小年轻们的浓情蜜意逗笑了,思虑片刻,转而正色对沈庭陌说:
“我身为母亲,很了解我的儿子,蔚崽要是真喜欢你,就会一根筋奔到底,和他那个枕头一样。你要是肯听阿姨的,就先别招惹他了,真心可抵岁月,你们之间,需要来日方长。”
沈庭陌有一瞬怔愣:“您的意思是……”
“有多大的能力,才能承担多大的责任,你们还很年轻,等到你们有能力对彼此的未来负责,到那时候再谈感情也不迟。”
“庭庭,”祁芸温柔地叫他,仿佛在唤自己的孩子:
“如果你有决心,阿姨请求你能把蔚崽从商业联姻的命运里带出来,给他真正的幸福,别贪恋此刻,先一心一意追求你的前程。”
沈庭陌不可置信地喃喃:“您是说……”
祁芸弯着眼角颔首:“阿姨感谢你能喜爱蔚崽,也相信你是个好孩子,我不想让他重蹈我和他父亲的覆辙,你要飞到更高的地方,带着你应得的成绩和成就回来,至少能得到世俗的肯定,到时候我会把他托付给你。”
祁芸在沈庭陌无比震惊的表情里笑出声,打趣道:“蔚崽可是我和他爸爸的无价之宝,你一定要变得足够优秀可靠,才能放心把他交给你。”
祁芸明明是在请求,却是对沈庭陌的莫大恩赐。
他人生中最重要的恩人,此刻终于肯向他索要回报。
而随之附赠的回馈,是沈庭陌求而不得的珍宝。
分别有期,来日方长。
至此之后,沈庭陌收敛自己的所有情感,像普通朋友一般与阮蔚相处,只敢在阮蔚的视线以外,默默投去蓄满爱意的目光。
明明是奋不顾身的奔赴,变成了深埋心底的暗恋。
之后的平安夜,沈庭陌像个惶惶不安的窃贼,偷到了一晚温香在怀,好在喝醉的阮蔚没有留下任何记忆,让罪无可赦的他侥幸赦免。
次年的六月,沈庭陌选择不告而别,他害怕阮蔚的一句挽留,或一滴眼泪,就将他生生烙在原地。
他按照与祁芸的约定,去遥远的国度奔赴伟大的前程。
当病重的祁芸再次联系上他,沈庭陌已经独自在异乡完成了两年的硕士学业,并且凭着优异的成绩,进入世界顶级投行积累了漂亮丰厚的履历。
他用一寸光阴,搏到了十寸赤金。
祁芸在跨洋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