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医师无奈地说,“我看以后我们就保留郊游的活动吧,谈心真的不必了,我学术有限是劝不好她了,还把我自己劝的越来越感慨。人啊,就是这么奇怪,心里有遗憾的时候,很难转身向前的,有些话只能是毒鸡汤说一说,什么忘掉过去重新开始,人都是被一个接一个过去堆积出来的,才是现在的自己,哪儿那么容易忘掉过去,更别说重新开始了,真正知道其中酸甜的只有她自己。她这样也能活,不了解的人可能以为她就是这种冷漠的人而已,只有你这样的挚友会心疼她,可能她自己并不知道自己是需要被心疼的,心都硬了,心越硬,人越麻木。”
听完师弟的话,fiona忽然觉得自己相比静延是幸福的,起码自己得到的是当事人的拒绝,也不算留有遗憾。Fiona再次向静延望去,仍然是那个无欲无求中又若有所思的形象。Fiona知道,这也她是最后一次以爱慕者的身份去看静延,因为明天她答应了父母会去接受安排的相亲,她的生活将向着另一种轨迹驶去。当天山顶的风很舒服,也吹走了fiona内心最后一点期盼。
对于赵医师这位聊友的忽然“离职”,静延也没有追问原因,出去骑行时,也照样是问什么说什么,这是她能做的最大的尊重,就是坦诚。
“有没有后悔当时的行为,如果有一丝丝的后悔,就回去看看呗。”一天,攀岩结束后,在更衣室,fiona一边喝着宝矿力一边说。静延的心思也随着这瓶宝矿力,回到了那个文雅抱住她痛哭的晚上。
“是我冲动了吗?”这是韩静延第一次思考这个问题,这让她发现,和赵医师的闲聊,并不是全然无效,通过这段时间的谈心,她有点敢去回想那晚和金灿的对话了。
之前由于不想回忆那天的事,她对自己“断联”的决定选择了百分百信任,并立志重新开始生活。是赵医师让她认识到,这个“认知”才是任性的选择。活了20多年,从不喜欢强求别人行动的韩静延,却强求了自己。
“也不是说冲动。”看见静延第一次有了“活口”,fiona抓紧输出着自己的看法,“当下的反应,是一种反应,不过分也不冲动。但是,有些人可以很快忘记继续生活,但你不是被绊倒在那了么,所以要解决一下的。有时候人为了不让自己后悔,会去强迫自己相信这一切我尽力了,其实真的尽力了吗?再问问自己,应该还有努力可以做吧!如果是不重要的事,没尽力过去就过去了,但对于重要的事,可能会影响一生生活态度的事,还是再尽心一点吧,再说这也不是什么违反常理法纪的事,为什么要限制了自己呢。”
“是啊!”静延感叹道,自己曾以为有喜欢的人是一件幸福的事,但现在的她并不全然这样以为。除了自己,爱着春雨的韩延,也度过了很艰难的一段时期。
“对呀,所以惧怕什么呢?难道是怕没面子吗?”fiona故意激将道,“还是怕再受一次伤?”
静延默不作声,因为这两个都不是她担心的,她真正担心的,是怕自己的突然出现,成为李文雅的困扰。
“你有没有反过来想一想,好朋友突然的消失,却没跟自己打招呼,这才是正常逻辑的困扰吧!”fiona说,“如果哪天你突然不跟我联系了,我可能会自己纠结是不是哪里让你失望了呢!”
“那我确实可能是失望。”静延委屈地嘟囔着。
“所以啊,告诉她你为什么失望,不也是解决了她的困扰吗?免得让人家一直猜测。”fiona苦口婆心。
“那就……毕了业再看吧。”静延含糊地说了一句,毕竟已经很久没有联络,她也需要再想一想,而且临近毕业的实习和论文已经让她开始忙碌了。
尽管如此,但fiona是开心的,毕竟在赵医师的协助下,这是第一次撬动了静延内心的那道警戒线。
毕业前夕,佳丽和静延分外的忙碌,攀岩和骑行活动都暂停了一阵子,赵医师以为自己将会退出这个学姐加在自己身上的交友圈,让他没想到的是,静延毕业后,他又“上岗”了。
在佳丽和静延的毕业典礼上,教授韩延久违地出席了集体活动。当天,为了和静延能留下一张像样的合影,韩延特地去美发店做了个发型,一身西装前来,为两位毕业生送上了鲜花。
毕业前夕,在韩延的力荐下,佳丽答应了帮助韩延的朋友去打理音乐学校的深圳分部的事,这导致静延也“受迫性”同行。由于学校刚刚成立,临时调不到人手过去,韩延说对方诚意地拜托了自己很久,实在推脱不了了。
因为从招生到排课,都要由佳丽和静延参与接手,对方为了表达对两位年轻人的感谢,直接分配了干股给她们,即使日后不再学校任职,也仍然是学校的股东。就这样,毕业不到一周,两位年轻人就走上了创业岗位。让静延没想到的是,韩延如此精心的支开她,是有了“大计划”。
为了不给老爸丢人,安心打造音乐学校,静延打算前期不每日往返,而是选择和佳丽住在深圳的宿舍。出发当天,fiona开车送了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