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司被他勒得喘不上气, 刚想伸手将郁晔放在自己腰间的爪子给拨开,却摸得一手冰凉的冷汗。
看来郁晔说做噩梦并不是在骗他。
只是没想到这人平日里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如今竟然会因为一个噩梦狼狈成这样。
“祁司……”这时候, 身后的人突然嗓音沉沉地开了口,“我听说你母亲在你十六岁的时候患癌症去世了,在你的记忆里, 她是个怎样的人?”
祁司愣了愣, 心想这他怎么知道?他穿进这本书也不过是在半年前, 那时候他所谓的“母亲”早已经不在人世了。
“不记得了,”祁司意识昏沉地敷衍他, 剧本里说他的“母亲”是著名的珠宝设计师,那想当然应该是富家名媛的代表,“很温柔、很耐心, 举止得体、才华横溢……”
好在郁晔并没有太过细究这个问题,又或者说,他问这个问题,并不是真的想要祁司的答案。
他从后头将下巴轻轻搁在祁司的肩膀上, 声音很轻:“按理说, 我对我妈妈印象应该很模糊才是,因为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将我丢到了福利院……但是很奇怪,她每次出现在我梦里都非常真实,真实到像是她一直在我的生命里,从来都没有离开过。”
“还记得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 她曾经带我坐过一趟很长的火车,火车上很拥挤, 我们甚至没有钱买卧铺,只能两个人挤在一个狭窄的硬座上。火车上的人都用奇怪的目光打量我们, 因为我们穿着富丽,看着并不像是穷人,却沦落到这样难堪的地步。”
“后来,一路辗转到了陌生的城市,我们经历了一次抢劫,身上实在是一分钱也没有了。有一天,妈妈突然把我带到一座福利院的门口……”说到这里,郁晔顿了一下,祁司不清楚自己听到的那一丝哽咽是不是错觉。
过了几秒后,郁晔才重新开口:“很奇怪,我就是有一种预感,我感觉她要丢下我了……不管我怎么求怎么哭都没有用,她蹲下来吻了一下我的脸,说她爱我,不想让我变成像我父亲一样的怪物,在梦里,我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绑住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背影越来越远。”
祁司反应过来,原来这就是郁绮讲的故事的前半部分。
郁晔是先被自己的生母抛弃在福利院,然后才被郁家给领养的。
这在当时年纪尚小的郁晔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以至于成了他日复一日的梦魇。
还真是个小可怜啊,祁司想。
原生家庭的影响是不可逆转的,也难怪郁晔被养成了这样一副阴晴不定的性子。
祁司在心里叹了口气,心想郁晔今晚应该是不会轻易离开他的房间了,不安抚好眼前这祖宗,自己今晚估计也不会有好觉可睡。
“行了,”他伸手在郁晔的小臂上安抚似的拍了拍,忍着睡意迷糊道,“睡吧,做噩梦了叫我就行。”
虽然不习惯后背上紧贴着另一个人的体温,但祁司实在是别无他法,毕竟郁晔块头比他大这么多,他又没办法直接把人给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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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祁司是在游艇启动的巨大轰鸣声中醒来的,
甫一睁开眼,就看见了一张近在咫尺的俊脸,吓得他差点没直接滚下床去。
郁晔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勾着祁司的腰将他从摇摇欲坠的床边捞回来,语气吊儿郎当:“不是吧?被我帅晕了?”
说话间,他微微支起上半身,微卷的浅金色长发凌乱地散在肩头,随着动作起伏,露出被子底下让人无法轻易移开眼的好身材。
祁司的视线避无可避地略过某处,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吐槽。
这些男主,一个两个都是吃什么长的?这是作者专门给开了外挂吧?
诶……等等,这人到底是什么时候把衣服给脱了的?
明明昨晚还是穿着睡衣的!
感受到祁司的注视,郁晔露出一个蛊惑性极强的笑:“哦,不好意思,昨晚忘了说,我比较喜欢裸。睡。”
祁司:“……”
接下来的几天里,祁司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不能轻易开先河。
有了第一天晚上的先例,往后的每一天晚上,郁晔这狗东西都趁着他洗澡的间隙十分不要脸地钻进被窝里,说什么也赶不走。
祁司不是没尝试过锁门,但坏就坏在这人手里有钥匙,锁了门也于事无补。
被迫的,祁司不得不忍受床上多一个人的情况。
偏偏郁晔睡觉还不老实,非得把他当人型抱枕揣着,不管祁司睡觉前如何抗拒,每天醒来后都会照常发现自己被箍在对方的怀里。
郁晔是典型的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一类,祁司生气的时候他几乎没有脾气,一副笑眯眯好说话的样子,嘴上连连保证“下次一定”,事实上却是转头就忘,到了当天晚上还是该怎么抱就怎么抱。
祁司简直不明白怎么会有这么厚脸皮的人。
在海上的这几天,祁司发现郁晔对极限运动有种偏执的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