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云鸢摇摇头,确实心里有这样的不解,她不觉得自己比别人出色到哪里。
“因为现在大多修士对天道,对自然,都不再有敬畏之心了。”灵汐仙尊口吻淡淡,她看向云鸢,
“他们把自然看作竞争者,认为自己是在夺取天道的生机而生存的,那么在天道的眼里,他们是破坏者,掠夺者,又怎么会给予好脸色呢。”
哪怕是修士,面对天地浩劫,也只能追求生存罢了,世界比人们想象的要宽阔的多。
她正这么想着,也和别人一样狼狈不堪着,但头上突然传来了金石相撞的声音,叮叮当当的像是风铃,居然听起来还十分悦耳。
她抬起头来,看到头上一柄宽厚无华的巨剑正挡在头上,虽然无法阻止海浪但是至少阻止了砸的人脑壳疼的灵雨。
她假装举目,心里却已经了然的看向了那个黑衣修士,他正屹立在风雨中,打湿的黑衣紧贴在身上,一切风暴到了他的身边似乎都被迫变得安宁。云鸢垂眸,他的身侧只剩下了剑鞘,明明自己还淋着雨,却把配剑遮在了她的头上,那双湿漉漉的黑色眼眸还直直的盯着她,一眨不眨。
“真是浪漫啊,要是我就冲上去亲他了。”多兰走过来,仗着自己是女修,就贴着她一起躲在剑下避雨。
她挑眉,“再来一场抵死缠绵的浪漫爱情的□□,毕竟……”
多兰看向了天空,“我们现在的情况看起来,搞不好真的会死呢。”
“死之前能沉浸在爱欲里,也死而无憾了。”
云鸢不懂她的脑回路,死之前不应该奋力求生吗?
船早就残缺不堪了,海浪上飘着一些碎木块。
“你们快看!”一个修士指着头顶,眼神流露出了惊恐绝望。
众人扬起了头颅,全部愣住了,随后都露出了同样的神色。
云不知不觉的来了。
本来存在于天地间不可见的灵气,在他们的头顶上形成了看起缓慢旋转的龙卷云,像是一只凝视着众人的沧白巨眼。
云越卷越低,变成了白色的大锅盖,盖在了他们头上,天地是个大锅炉,他们正置身中间。
没人再想去尝试天上那些灵力暴动的威力,飞上天空洒血而死的修士还历历在目。
当船被卷到某一处后,本来拍打着他们这艘船的海浪停下了,它们就像是自动趋避了这块平静的领域,这本来应该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唯一有些奇怪的是,本来随着海浪随处飘动的船,开始有目的性的往一个方向自动驶去。
平静了,开始平静了。
在陆地上从未见过海暴的修士有的松了一口气,如果海上风平浪静下来,那么无法御空的修士至少能活下来。
天上的那个灵云风暴,怎么也不像是能从里面活着出来的样子。
但与之相反的是,一些常在海面居住的修士,放大了瞳孔,变得极度恐惧。
船只从很慢很慢的行驶速度,开始逐渐加快,而且越来越快。
破烂的船只也从完全水平,变成了微微的倾斜。
这种种征兆,让听过传闻的海边修士忍不住闭上了双目,说出了那个词语。
“海漩涡。”
“我们遇到麻烦了。”
云鸢听到漩涡两个字,顿时感到毛骨悚然,她朝着倾斜的地方看去,她知道即使目力惊人,也什么都看不到,但她已经隐隐感到那里有个不详的黑色影子。
有人询问,“船还能开吗?”
“开不了了。”说出海漩涡的掌舵修士一脸颓然。
那个黑衣修士说道:
“这艘船的法阵被破坏了,而且没有办法修复。”灵雨停下,他收回了剑。
现在大家是真一条船上的蚂蚱,必须团结一致想办法。
有人提议,“我们不飞那么高不行吗?”
有海上经验的修士说道,“没用的,没有船只的庇护,谁也走不了,如果这么简单我们为什么还要费时费力的造船?”
他指着这里说,“现在这里是漩涡流外围,低空飞行的速度会和船一样逐渐被卷进去,除非你有元婴期的修为,但就算你修为高深能够飞出去……”
“外面是海上风暴,随随便便一个浪头把你拍到海下,里面藏着无数头吃人不吐骨头的海上妖兽,不乏七阶八阶的,你大可以试试,就算侥幸逃出去,你又能飞多远,这里是哪里你知道吗?”
这些质问让他们哑口无言。
这真是……绝境啊。
有第一次出海的修士忍不住苦笑,“早知道海上这么危险,我就是打死也不会来冒这个风险啊!”
“海上也不是一直这么危险,只是我们比较倒霉而已。”有修士诚恳说道。
“我的千里行舟可以变化成船,但是……”午冬冬踯躅,他指着外面的一层海浪,“千里行舟是飞行法器,现在天上灵气暴动,而在海面上航行,它没有抵抗海水侵蚀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