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文书妥帖收好,拂笠点点头,“娘娘放心,小人必会办妥,也不会让陛下知道的。”
微微挑眉,秦安抿唇不语。正在此时,一堆太医从里面走了出来,纷纷擦拭着额头上的汗。只看他们眼中的轻松,便知没有大碍。太医散尽,又走出来一个小太监,对秦安欠腰,“娘娘,陛下有请。”
立马神色一凛,秦安面带寒霜的走进去。
拂笠知趣,此刻招手带着所有的下人们先行退下。
魏知壑斜靠在床边,精神似乎比刚才好了些许,靠坐在床上望着她逐渐走近。身下的被褥却全换了,闻起来血腥气淡了不少。等秦安一靠近,他便牵住她的手,脸上带着淡淡笑意,“怎么来的这么慢?”
“你是故意的。”秦安望向他眼底,忍着气说道。
无声一哂,魏知壑摩挲着她的指尖,供认不讳道:“受伤是意外,逼你出现在众人面前是故意的。秦安,流言压不住的,总不能继续放任他们猜测你不住在宫里。况且我知道,年终祭礼你也决不肯以皇后身份出席,我只能出此下策。”
竭力忍住颤动的眼睫,秦安道:“哦,那殿下又找好了什么理由?”
“为照顾受伤的我,皇后疲惫劳累,身体欠安,无法参加祭礼。”心知肚明她有怨气,魏知壑仰着头对她笑道。
秦安再也忍不住,猛地撤手回来,全然不管因为她的动作而扯动伤口的魏知壑。“那我是不是还要谢你为我考虑?魏知壑,你果真是连自己的性命都能置之不理的疯子。你吃准了我心软,若是你今日真的死了,是要我记你一辈子不成?”
“嘶。”抽吸一口气,魏知壑捂住伤处,崩裂的伤口却还是渗出血来,故作万分痛苦的抬眼,他端得是无比狼狈可怜。望见秦安眼中的泪意,他突然不管不顾的伸出手,拉着她便跌在了柔软的床中,闭目在她唇上落下一吻,魏知壑低喃,“就是要你记一辈子。”
按耐不住的秦安果断伸手,啪地一声打向他的脸颊。“你要死就自己去死,如若有下一次,我绝不会管你!”
魏知壑被打得一愣,瞪圆了眼睛看向她,连动作都忘了。
一把推开了他,秦安用力的抹一下嘴角在床边站好,得意的瞪着他,脸上因为泛起的潮红和明亮的眼睛,竟有种许久未见过的生气。
魏知壑一时看痴了,转念一想便露出自己渗出血的伤处,可怜兮兮的拽住了她的衣袖。“我就是想看看你为我着急的样子,哪怕是用性命作赌注,我也想看你会不会来。不会有下次了,我也不会真的死的。”
“我不是为你来的。”目光不受控制的看向他的伤处,秦安道,她是为了以此交易拂笠为她做事才来的。
魏知壑却耍起无赖,“反正我认定了,你是担心我才生气。秦安,我甚至还想了,要是真的死了,要怎么留一道圣旨。”
嗤笑一声,秦安故意刺他,“像你父皇一样,逼我为你殉葬?”
“我倒是想这么生生死死与你纠缠。”魏知壑闷闷笑了两声,见她脸色更差了,才顺着袖子牵住她的手,“可还是舍不得,我想下旨废你,放你离宫,赐你军队与封地,让你做个逍遥快活的女王算了。”
秦安倒也不客气,“如此甚好,不如你先拟好圣旨,等你以后死了我直接拿出来。”
错愕的看了她半晌,魏知壑想了半天也不知该回些什么,最后反倒又闷声笑起来。正在此时,门外传来拂笠小心的声音,“陛下,药备好了。”
“拿进来吧。”接过拂笠奉上的药,魏知壑低头看着褐色的药汁,又望向随着拂笠一起进来随侍的下人,其中有一个手中还端着蜜饯。心思转动,他突然捻起一颗蜜饯,就送进了秦安的口中。
含着蜜饯,秦安莫名的看着他,接着便听到魏知壑含笑的声音。
“来人啊,娘娘累了,先带娘娘去朝凤宫梳洗休息,两个时辰后再来。”看着秦安因为这句话而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魏知壑笑得更为放肆,好心情的看她欲辩无言的被宫女们带走。
拂笠暗自望着他,却在瞬间猜到了魏知壑的意图,心中生出些许的怅惘。
等到殿中一空,魏知壑揉捏指尖,仿若还能体会到刚才她手心的温暖。只是笑容里,却不由自主的添上几丝落寞的意味,“她肯定很不高兴,觉得我又在强迫她留下。可是最后的这段时间,我也总想留些念想的。”
拂笠不接话,反而说道:“安排的朱福已经到娘娘身边了,如今那州府令牌顺利到娘娘手中,接下来便得让娘娘也拿到朱氏族谱。”
“你办吧。”都不用想,魏知壑也知道秦安是与拂笠交易了什么才来,按住伤处,他似乎此刻猜感受到伤口的疼痛。忍耐着苦涩喝下药,魏知壑脸色乍然凌烈,眼中闪过些许锋芒,“至于现在,朕该去看看这想要朕性命的,是何方人氏了。”
作者有话说:
大家今天吃粽子了嘛~还是想说一下,这里的情节还是为了小说剧情,现实里要是有狗子这种用自己性命逼人的,只人道主义的报个警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