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这话比啥都好使,他刚才连拉带拽的,一个个跟滚刀肉似的,嘴里哼哈答应着,脚都不带抬一下的,这会儿一听要被记旷工,当即急了。
现在棉纺厂的效益好,每个人每个月挣得钱都快赶上过去俩月了,这里一大半都是奖金,这旷工跟病、事假不一样,那个只扣当天的基本工资。
对于现在这些职工来说,一个月的基本工资就18.5,扣一天的工资也不过六毛多钱儿的事儿,也不怎么在意。
但旷工不行,旷工可是直接将当月的奖金给抹掉,那损失可就大了,这次也不用大胡去扒拉了,一个个都急匆匆的往下跑,生怕完了,自己被记上名。
其中一个道:“大胡啊,那搅拌缸搅了人,那些料就算废了,现在也没个定论,咱们怎么处理啊?没个章程,大家也不敢动啊。”
大约是蓝爸爸在上面听到了动静,他推门走出来,然后吼道:“咋办,还能咋办,不收拾出来还能咋办?料供不上,你们下个月都别领奖金了!”
大家一看,完了,这次是真把厂长惹急了,一个个缩着脑袋赶紧跑,省的在这儿被厂长看到迁怒。
蓝爸爸听着自己身后屋里鬼哭狼嚎的声音,对大胡说道:“大胡,去公安局报案,然后给本地武装部那边儿打个电话,这事儿咱们处理不了,上报之后,爱咋咋地吧!”
大胡叹口气,最后还是无奈的点点头,招呼保卫科的同志一起忙活去了。
屋里的人也听到蓝爸爸的声音了,哭骂声戛然而止,接着,就有人跑出来要抱着蓝爸爸的腿求情,蓝爸爸动作很麻利的让到了一边儿。
蓝小鱼几步跑了过去拦在蓝爸爸跟那女人之间道:“干什么呢,注意一下啊,想对我爸耍流氓啊?”
乔瑛跟在后面跑上来扶着蓝爸爸,上面下着雪,铁楼梯特别滑,蓝爸爸又被逼到了楼梯口,万一一下没注意,伤了算谁的?
蓝爸爸听到自家闺女的声音,火气终于压下了一些:“小鱼,小鹰,你们啥时候回来的?”
蓝小鱼道:“爸,我们刚到家,把孩子给我妈看着,就过来看看你忙的怎么样了。”
那女人这时候开口了:“厂长,您不能见死不救啊,我就是贪了回小便宜,寻思顺手的事儿,哪知道他们没得到侯桂林的同意就来顶班儿啊。”
蓝爸爸直接都给气笑了,直接朝地上吐了口吐沫道:“你寻思,你寻思天上掉馅饼咋不直接躺家仰脖等着吃呢,还来这儿上啥班儿?”
“你不知道,不知道你就敢在人家本人不到场,我一点儿不知情的情况下,给人家把入职手续给办了?”
“你不知道你为啥收人家的钱跟东西?人家要是正常顶班儿,用得着偷摸给你塞钱?你咋想的那么美呢?”
“你们都这么有本事,出事儿了还来找老子干啥?老子有三头六臂还是咋的?”
“现在老子就明确告诉你们,还有屋里的,你们都听好了,你们现在的事儿,谁也救不了你们,你们这是欺压与国有功的受伤战士,已经犯罪了。”
“不管是你们强占侯桂林同志的转业安置费,还是抢夺国家为复原战士安置的工作,这都是动了国家的底线,参与其中的,有一个算一个,都等着枪、毙或劳改吧!”
屋里这时走出了好几个一看就是农人打扮的男女,大门一敞开,蓝小鱼就闻到了呛人的焊烟味儿,看来这些人在屋里是没少抽烟。
一个看着年纪不大的少女跟一个裹着蓝头巾的妇女扶着个四五十岁的小老太太走过来,老太太甩开两人的手,也不怕凉,直接一屁股盘腿儿坐在楼梯板上。
拍着自己的大腿哭起来道:“这可没天理了,我自己生的,我还不能要养老钱了?我要点儿养老钱,还要坐大牢,国家就这么纵容当兵的不孝顺啊?到哪儿也说不过去呀!”
“那工作给老二咋了?他一年到头在部队,一天儿没伺候着我们两口子,媳妇孩子都是老二两口子帮着拉扯的。”
“他自己也残废了,还不能生,就两个赔钱货,连个后都不能留了,以后不得指着侄子给养老摔盆,让他给让出工作怎么就不行了?”
蓝小鱼看着眼前这个裹着小脚,穿着斜襟儿盘口老蓝色土布棉袄,耸拉着三角眼的老太太,暗道:啧,这老太太行啊,这哭骂的节奏感不错,还咬字清晰,说话有理有据的。
看着是真不像普通的农村老太太,这要是再好好训练一下,去唱戏早晚能成个角儿。
蓝爸爸看了看其中两个老头,一个穿着黑色狗皮袄子的,抱着头蹲在一边儿不吭声,一个带着狼皮帽子的捧着个烟袋锅,耸拉着脑袋,都一声不吭,显然是默认了老太太的话。
蓝爸爸直接给气笑了:“你们这话跟我说不着,一会儿有人有地方给你们掰扯去,到时候你们就知道该给多少赡养费,该不该因为没有男孩儿让兄弟给顶了国家安置的工作岗位。”
“还有你”蓝爸爸指着捧着烟袋锅的老头道:“你是干沟子村儿的村长是吧,你放心,不管是你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