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惊呼一声。
一双柔眸眼底满是恐惧,当男人熟悉的味道充斥在鼻尖的时候, 她方才猛然回神,意识到了是池珉。
于是将悬着的心放下,柔眸抬起的瞬间, 便对上了男人那双单薄的眼眸。
她身材高挑, 可却也还是只到男人的胸口处。
这么一对比,倒显得娇小玲珑。
方才在屋内的时候,男人的情绪很不对劲, 如今还站在这里等她, 自然是有话要和她说, 南枝柔眸微动,软腔柔调的唤道:“侯爷...这是作甚。”
池珉面色冷漠,单薄的眼眸微微向下睨了一眼。
当看见小女人那张芙蓉面时,方才在乐福斋内的那种隐忍的情绪到底还是舍不得对她发出来, 男人深吸了一口气,继而道:“你知道母亲要张倩进府的目的吗?”
南枝怎么会不知道张倩的存在以为着什么。
她心底不乐意,但是一想到清风的话,还有那个梦境,便觉得她也不能如此的自私。
“自然是知道的, ”南枝柔声道:“后院的确太空旷,多她一个不多。”
这句话, 像是南枝拿着一把撒了□□的匕首狠狠的刺进了他原本就有些难受的心口。
尽管知道她是因何而这么迫切的把他推给别人。
但是她这副无所谓的态度。让他无时无刻的不觉得自己好似没有被她真正的放在心底对待过。
“好一个多她不多, ”池珉沉吟片刻, 继而却扯了扯嘴角自嘲的笑了, 那紧紧桎梏住她双手的手也慢慢的松开, 声线放低,像是受到了伤害那般,闷声道:“今夜早些歇息。”
待男人走后。南枝方才撑着时青的手,稳定了自己心绪后方才仔细的琢磨他的这句话。
直到回到了庭栀堂。
她方才在心底问自个儿,池珉方才的那句话,意思是否就是今夜不会来庭栀堂了。
是自个儿把他推出去的。
哪怕他不回来,自个儿也不能说什么,南枝轻而又轻的叹息了一声,鼻尖也微微的泛起了酸。
-
竹安堂内。
池珉坐在椅子上,面前摆放的是一叠高高堆起的公务,他的手执着狼毫,那双阴鸷的眼眸里,情绪不明。
“侯爷,要不要直接解决了张倩,”重宇低声问道。
从方才开始,他便察觉到了主子的情绪很不好,动动脑子也能知道主子是被何事影响了。
坐在主位上的男人依旧还是沉默着。
良久后,他方才有些生气的将狼毫给狠狠的丢在了桌案上,继而将背部靠在了椅背上,望着高高的房顶,视线亦有些放空。
“不用。”男人的声音低沉暗哑。
“可是侯爷不是觉得夫人——”
池珉伸出了手,打断了重宇要说的话。
见状,重宇像是恍惚明白了,通透了,为何侯爷如此的难受,却也还是选择隐忍不说出真相。
前阵子,当夫人刚开始张罗要给侯爷纳妾的时候。
侯爷便说过,要让夫人分散一下精神,免得她一直沉溺再那种悲戚的情绪中。
虽然那日,邱舜签下了生死薄,但是还有许多的后续问题要解决。
并不是一张纸便能结束一切的。
重宇大胆的猜测。
或许侯爷此番任由王妃和张倩捣鼓,定然是也想看看夫人的态度。
只是没想到,夫人居然那么的洒脱。
还亲自给情敌拨了住所,这也罢了,还是花月轩,那个不就是小主们住的么。
侯爷早说了,能进来,但是不是按照妾室的位份。
但是夫人这么做,着实有些伤到了侯爷的心。
也怪不得侯爷如此的神伤。
重宇默默的收回了思绪,低着头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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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日落西山,入了夜。
南枝也没有看见男人的身影出现,如今是春季,庭栀堂的整个院子里充斥着栀子花的香气,沿着敞开的大门还有打开的小轩窗钻进了屋内。
丫鬟婆子们端着各式的美味佳肴鱼贯而入。
佳肴的味道充斥在鼻息间,往日的美味如今闻起来也有些索然无味,一张芙蓉面显然藏不住任何的心事,有些焉焉的。
她的脑海中总是反复的思索着,池珉在后花园说的那些话。
看来,不是气话。
往日都会陪着她用膳的。
今日也没来。
南枝稍敛了一下思绪后,为了腹中的孩子,还是吃了几口。
继而一直等到了深夜,外面的灯都熄了,她还是没等到池珉。
当时青搀扶着她上床的时候,门口传来了脚步声。
南枝耳尖的,心瞬间提的很高,原本还有些期待会否是池珉,但是却听见门口传来了小厮的声音,“夫人,侯爷让你准备一下,明儿要出一趟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