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你们自个儿解决吧。”
她说完,轻而又轻的叹息了声,“不管你信不信,摄政王的事情,都与哀家没有丝毫的关系,的确是太皇太后一人所为。”
明明前后不过一炷香的功夫。
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差别却如此的大。
不予理睬。
池珉眼眸轻动,对着苏清茗道:“恭送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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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
苏清茗迎着春风往远寿宫走去,宫人们提着灯笼,灯火倒映下,将主仆一行人的影子拉的很长。
御花园的路上。
苏清茗走着走着,便踩到了一个碎石子,金贵的脚险些歪了。
“哎哟...”苏清茗惊呼一声,一众宫人吓得魂都险些丢掉了。
“太后娘娘没事吧,”丫鬟道。
“混账东西,一群人提着灯笼,一个碎石子都看不见吗,”苏清茗今夜方才知道,自己做了那么多的设想,都是空算。
包括邱舜亦是。
她前不久方才知道邱舜真的病重了,心中还盘算着,将他做了,换个得力的人,没想到,今夜...她才发现自己居然才是一个笑话,一枚棋子。
这叫她如何不气。
“求太后娘娘恕罪。”众宫人跪在地上,异口同声的说。
而苏清茗则在这声音中,思绪亦渐渐的清明。
她如今,得自保。
摄政王当年有多重视池珉,所有人都看在了眼里,包括她也知道,摄政王拿池珉当自己亲生骨肉教导着。
池珉爱恨分明,固执的性子和摄政王如出一辙,亦同先帝一般。
所以她相信,摄政王这件事,池珉不可能善罢甘休。
而当务之急。
她应该先把邱舜给解决了,否则,她的计划,亦会被扯上谋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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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消融,月亮躲进了残次不齐的阴云里。
阴暗的月光,光圈洒在了承光殿的院落内,院子里,放了一张圆圆的桌子,桌子上,摆着一壶陈年老酒。
打开了木塞子后,花香夹杂着果香的酒味充斥在整个院落。
月光倒影下,将三个人的影子交叠在一处。
“你说,他后不后悔?”楚珺浅浅的饮了一口酒,那轮弯月,就高悬天上。
楚珺不说话的时候。
他的一张脸,清隽俊美,不似池珉的沉默寡言,冷艳少语,楚珺有种阴郁的美。
南枝不知他们口中的他是谁。
但或许也能猜到。
是先帝。
那个爱妻心切,随着他们母亲离世的先帝。
池珉甚少喝酒,可今夜,借着月色,他举起了酒杯,浅浅的抿了一口。
继而,眼眸轻动,睨了一眼南枝,旋即牵起了南枝的小手,指腹摩挲了几下,眼底是无尽的温柔。
他看着南枝的柔眸。
“我反正不后悔。”
闻言,楚珺轻嗤一声,这段时日里,他甚少有过任何的情绪,今夜,倒像是难得轻松一刻,继而,似乎有些醉意,道:“枝枝,你不知道吧。”
听见枝枝这两字。
池珉眉头一蹙,好似自己的心肝被人抢走了一般,还未出声。
下一瞬,楚珺道:“我哥,当初,找到我说...嗝...说这个局的时候,我不想陪同,但是...他说,他受不了许明芳如此的欺压你。”
“更不想...不想你受委屈。”
“我哥,对你...的心,今夜的月,可以证明,颂朝的江山,亦可以证明。”
楚珺还打算说些什么,却被池珉出言打断了,“你的江山,还是证明留着证明你自己的心吧。”
闻言,他的一双眼,慢慢的有些红。
他轻声笑了,笑声带着些许的惆怅,他声音有些悠远深长,“她执意要走,我又能如何,她心中既无我,那我又该如何?”
南枝沉默,前阵子,南普陀山之后,她便隐隐有听闻楚珺的事情。
他有一从小青梅竹马,是从小便伺候他的。
楚珺至今未立后,无非就是想要将后位留给那个女子。
原本一切都快要结束的时候,后宫有个妃子有孕,那人便也呆不下去,便逃走了。
可南枝听池珉偶然提过。
这个妃子有孕,似乎事有蹊跷,只是那人不听解释,连夜离开了。
而楚珺似乎也终日宿醉,一点不理朝政。
性子亦变得阴晴不定,让人捉摸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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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池珉和南枝留宿在宫中。
月光透过窗棂,斑斑点点的,照耀在殿内。
南枝一直想着,院子里,楚珺说的话。
不免鼻尖一酸,侧眸看向了身侧假寐的男人,葱白的小手,指腹轻轻的触上了男人眼底的那片乌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