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里燃烧着温暖的炉火,那火堆被摆放在帐篷的正中央位置,一块块舒适的本地游牧动物皮毛所制成的地毯铺在周围,燃烧的火焰热气升腾而起弥漫在帐篷内,在这沙漠的寒冷黑夜中带来温暖。
维托坐在炉火边上看着那火焰,熊熊燃烧的火焰跳动在他眼前,那火焰让维托回忆起了许多记忆。
他曾经有很多个夜晚这样坐在帐篷里,围坐在篝火边聊着天,感受着黑夜的温暖。
苏来曼酋长在萨拉的搀扶下坐了下来,他坐在维托身旁用火钳拨动着营火,火焰燃烧的更旺了些。
酋长从火焰上方的铁架上取下了茶炉,他倒上了一杯由本地人游牧的温和动物,卡班所产出的类似羊奶的奶茶,他将热腾腾的奶茶承在一个小巧的茶杯中递给了维托。
后者礼貌的接过茶杯喝了一口,他向酋长点头道谢,暖流瞬间充斥了他的全身,不得不说这茶的味道的确不错。
酋长用未知的语言述说了起来,萨拉自然的将父亲的话翻译成了乌什干语。
“他们说你是个巫师,会施展法,你也使用巫术杀死了“卡萨斯”的。”老酋长比划着动作说道,维托笑了笑思考了片刻。
他微微点头随后双手握住了茶杯,“可以这么说吧,大概。”
“你为何来到这里,来到我们的土地。”萨拉看着父亲翻译道,那几乎是同声的话语听起来有些混乱,但实际上很好区分,萨拉的声音更加动听,听起来就像是童话歌谣里的声音。
维托看着营火长叹了一口气,“我本来要去杀一个....老朋友,但最后没动手,我算了就走了。”
“老朋友?”酋长问道,维托苦笑着微微点头,“对,老朋友,我最混蛋的一个朋友,但也是唯一一个从那时候到现在还活着的朋友。”
酋长看着维托的眼睛思索了些什么,他再次比划起来并再次述说,“你的年龄很大,你经历了许多的事,远比看上去要衰老。”
维托很惊讶的看着酋长,他真的很惊讶,“你是怎么看出来的?从没人能发现这一点。”
“你的眼睛,维托.康斯坦丁,你的眼睛告诉了我这一切。”酋长摆动着手肘说道,老迈的声音如噼啪的营火一般深邃而沉稳,“人的眼睛会述说许多故事,你的眼睛尤其是如此。”
萨拉惊讶的看着维托,显然她没看出来自己其实年龄很大,非常,非常的大,多大呢?大概两万岁吧。
维托笑了笑没有隐瞒的点头肯定,老酋长也赞许的点头,他很欣赏维托的诚实。
“这是我们第一次真正谈话,维托,你救了我儿子和其他人的儿子,你对我们有恩,我的族人不会忘记这一点。”
“你是个善良的人,一个好人,你的眼睛告诉了我这一点,你不同于那些外来者。”酋长说道,维托喝了口茶微笑着看着酋长,“很难得,酋长,这个世道不是什么人都能如此理智的认识这一切。”
“的确如此,我的族人都很厌恶你们,他们不了解你们,也不了解你,但今天之后他们会了解的。”他说着,手指随着火星而舞动,“他们会在帐篷中述说你的功绩,他们会了解到你不同于那些强盗。”
“谢谢。”维托感激的微笑着,在这个世道能遇上这么一群朴素的人,的确是非常难得。
他依旧在这片废土游荡了很多年,很多很多年,自从泰拉变成这鬼样子开始,他游历了所有大洲,所有土地,但他们,是自己唯一见到的一群自己由衷喜欢的人。
“告诉我,维托,你有家吗?”酋长说道,他的女儿坐在他身边,将古老的部落语言转化为另一种更实用的语言。
维托再次沉默了一阵子,酋长阻止了萨拉询问他,他静静地等着,通过他的眼睛看着那一段段的故事。
维托无需开口,族长就已经知晓了实事。
他微微点头,“你是一个流浪者,维托,你的家与家人早很多很多年前就已经不在了。”
的确,他各种意义上都是对的,自己本来也没家这个概念,万年来他基本上是到处旅行生活,从西方到东方,从雪原到沙漠,从阿尔卑斯山的雪峰再到珠穆朗玛峰的屋嵴,从东非的大草原到奔腾的长江与黄河,维托一直居无定所。
他是在很多地方住上许多年,甚至是很久,他曾在在东方的土地上从早唐的盛世,一直居住到安史之乱的爆发,再到唐帝国的覆灭。
他也曾见证了新大陆的崛起,他从北美十三洲时期一直生活到泛美铁路打穿大陆,但他始终没有一个真正的家。
事实上,他出生地方,克里特岛早就会在核轰炸中了,虽然自己的小城邦早在罗马共和国崛起前就消失了,那小地方毁灭在了希波战争中,一点瓦砾都没剩下。
“但你希望成为我们的族人,你想要成为猎人,用猎枪在我们之中生活,在这片艰难的沙漠中,为什么?”酋长说道,萨拉翻译完后也看着维托,后者也看着她露出了迷人的微笑,她的脸也在火焰之下微微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