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后程洛云就没再来过,只告诉他让他安心养病,一切花费都算程洛云头上。至于萧家的事等他病好后再说。
但在医院的日子真是乏味又枯燥,何宴眯着眼睛躺在病床上,百无聊赖的玩着床头的心电监护仪器的按钮。
“萧先生,请您不要再动仪器了。”
推门进来做护理的年轻护士在内心里不断重复着“我要忍耐”,压下第十七次因为何宴乱玩仪器而窜起的愤怒之火。
“陈护士,你今天气色不错呀。遇到什么好事情了吗?”
何宴侧过身,手支着下颌笑眯眯的望着对方明显僵硬了的职业微笑。
老娘遇到你就是最大的不幸!
陈护士暗自叹气,心里巴不得这人赶紧出院。
“哎,对了陈护士。我们这层楼下是做康复的科室吧?”
“是的,萧先生。”
何宴的问题问的陈护士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想到这人性格古怪,加之她还有其他工作要做,也就不去深想。
“小畜生……会不会是你呢?”
陈护士走后,何宴目视着天花板,摸着下巴自言自语。
上辈子他死的突然,但去瑞士度假前给何琅晟布置了相当有趣的“寒假作业”。
荒山野岭,野兽环伺,远离人群和城市十万八千里远,这是何宴给何琅晟挑的好地。他还记得小畜生被连人带包扔下直升机的时候恨不得扒了他皮一样深仇大恨的表情,现在倒成了他无聊日子里唯一聊以慰藉的东西。
何宴不在乎何琅晟死活,不然也不会只准备最基础的野外求生的道具就把何琅晟扔那块了,那包里甚至连瓶矿泉水都没有。他去度假前想的挺美好,何琅晟要是能在一个冬天的时间里活着回来,那他就继续和他玩争夺权势的游戏。
他要是回不来了,那座山就是何琅晟的墓地。
但天不遂人愿那,小畜生貌似是没死成,反倒是他滑雪摔断了脖子。估计那小畜生听到他的死讯能快活的几天几夜都睡不着觉。
“啧。”
想到这里何宴眉头一皱,下意识的把手插兜里找烟。摸索半天连烟的影子也没摸索到,何宴才想起他现在身无分文,穿着病号服在医院哪来的烟。
“……这块地你给我想办法拿到手……程家那里我会去沟通……嗯……嗯就这样…挂了。”
熟悉的声音在窗边响起,何宴下床的动作一顿。他穿上拖鞋走到窗边,还没等打开纱窗,楼下一声关窗的巨响就像是巴掌一样打到他的脸上。
明知对方不知道自己的存在,何宴还是有种被人狠狠拒绝了的错觉。
不过该确认的事情他还要去确认,趁着午休时间人少,何宴换下病号服穿上萧正渝的衬衫和裤子坐电梯来到楼下。
他说出何琅晟的名字,告诉护士自己是来探望对方的朋友。又扬起手臂上医院里特有的腕带在护士眼前一晃,假装是陪护腕带。
午休时间只有两个新来的年轻护士值班,疲倦的打开门口监控看了一眼,就信了何宴的说辞开门。
何宴快步走向尽头的豪华单人间,心想何琅晟抠抠搜搜的性格真是一点没变。他一死何家的一切产业势力肯定都被何琅晟全盘吞入,都这么有钱了还要来住公立医院的单人间,真是一点不会享受金钱权力带来的好处。
“何总。”
他看见何琅晟脸上不加掩饰的厌恶,仿佛他是角落里沾不得碰不得的肮脏垃圾。
“萧正渝,我可不记得我有邀请你来探病。是自己滚出去还是我打电话给程洛云,你来选。”
何琅晟冷漠的望着面前换了芯的萧正渝,不耐烦的情绪溢于言表。
“我知道你一直想吞掉程家的产业。”
何宴丝毫不理会何琅晟的逐客令,反手关上门在何琅晟诧异的目光下走到床边。
“那和你有什么关系?还是说萧总觉得自己仍然魅力无限,能用这副被人操烂的身体勾引程洛云把机密全都说给你听呢?”
何琅晟嗤笑,无论面上还是言语中的嘲讽意味都如刀尖般锐利。萧正渝以前性格有多霸道他很清楚,何琅晟就想看看这人被羞辱后会有什么反应。
“如果我说,我能做到呢。”
何宴眉眼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翕合的薄唇吐出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
“噗…哈哈哈哈!”
何琅晟拍着手,捂着腹部的伤口笑的直不起腰。直到伤口处的缝线抗议般的断裂,何琅晟痛的抽气,才止住笑变回那张冷脸。
“我说,你不会是和那两人玩3p的时候撞到床头把脑子撞坏了吧?”
这事儿已经人尽皆知了?没听说程洛云和姓叶的有和人分享床事细节的爱好啊。
何宴的笑容慢慢敛去,望着何琅晟一副“难道我猜中了”的得意表情痛恨起当初自己的心软。
就应该把这小畜生扒光衣服涂上肉酱直接扔进山里,还准备什么道具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