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孝威兄就如此轻易降了?”关押吕虔的房间里,看着眼前神态自若的薛悌,吕虔声音里压抑着愤怒,若没记错,薛悌也是寒门出身,受曹操提拔才能一路坐在太守的位置。
“用楚使君的话来讲,是归附,其实都一样,曹公已死,在下虽然难过,但日子还是要过,吕将军是想要为曹公殉葬?”薛悌其实不太理解吕虔这种人的想法,不投降,也不求死什么意思?
吕虔:“……”
没人愿意死,但他总觉得这样投降楚南不对。
“你我同守泰山数载,该说的,在下方才也都说了,人这一生,知恩图报固然重要,但一展抱负同样重要,两军交战,总会有一方败亡的,曹公之事,非我等所愿,然既已事发,如之奈何?”
薛悌起身,看着吕虔道:“继续效力朝廷,是在下选择,将军自可不选,但将军却也需知自己所求为何?否则既不能追随曹公于九幽之下,又不能一展生平所学,浑噩度日,犹如孤魂野鬼,或许数年之后,便已成废人一个,到那时,就算使君放了将军,将军又能如何?”
说完,也不再苦劝,转身边走便说道:“言尽于此,将军好自为之。”
看着薛悌离开的方向,吕虔皱眉思索着一些自己这些时日不愿意想或者说不愿意面对的问题。
自己未来该如何?
以死明志?似乎没到那地步,但要让他为楚南,为吕布效力,心里这道坎儿还是过不去。
正想着,门外脚步声再度响起,这次来的,却是楚南和吕虔。
“公明啊,你确定此人愿意为我所用?”楚南的声音从门外响起,声音中透着几分烦躁。
“使君,末将愿以性命担保,定会说服子恪。”徐晃的声音让吕虔眉头一皱,说服自己?凭什么?
正想着,却见门被退开,二人一前一后走进来。
楚南看着吕虔,勉强笑了笑道:“将军被擒已有些时日,不知可曾想好?”
“无耻之徒,某便是死,也绝不为你所用!”吕虔不知为什么,一听到楚南的声音,火气就蹭蹭往上涨。
楚南面色一沉,冷笑道:“说得好,将军自己不怕死,难道不担心妻儿遭罪?汝妻儿家卷已被我送去了许昌,我劝将军三思!”
“那吕布若是明主,自不会这般为难孤寡之人,若不是,某又有何法?要某卑躬屈膝,却是休想!”吕虔怒哼道。
“好……”楚南气笑了,正想说话,却见徐晃拦在二人中间。
“使君,让末将来说。”徐晃对着楚南一礼道。
楚南这才将到嘴的话咽下去,坐在一旁。
“子恪,你这又是何必?”徐晃看着吕虔,苦笑道:“这胜败乃兵家常事,曹公与温侯交战,死于战乱之中,又非阴谋陷害,且曹公也好,温侯也罢,皆是为朝廷做事,我等归附的,说到底是朝廷,总不能因为朝中两位高官争权,我等便要殉葬吧?”
吕虔看着徐晃,突然笑道:“以前倒是未曾察觉,公明竟有这般辩才。”
“子恪,你……”徐晃皱眉看着吕虔。
一旁楚南摇了摇头道:“以身家性命为这等人作保,公明可曾后悔?”
吕虔闻言面色一变,徐晃却是摇了摇头:“使君,休要再说了。”
“这是何意?”吕虔沉声道。
楚南挥开徐晃,冷笑着看向吕虔道:“你不会以为许昌是专收孤儿寡母之处吧?某本已准备斩你,又何必将你家卷送往许昌,若非公明以命相保,我是不认为将军这般人,会愿意归降,为此还专门去请孝威兄来帮他说项。”
“那薛孝威也是公明所请?”吕虔皱眉看向徐晃,他和薛悌虽然同在泰山镇守,但基本不见面,要说交情,更谈不上,方才他还在奇怪薛悌为何会跑来跟他讲一通道理,如今楚南这般一点,就说的通了。
“子恪,人这一生极长,你有一身才华,这般被杀,这一身才华又有何意义?令堂年事已高,莫非真要让他为子恪送葬?”徐晃叹息道。
吕虔闻言不由沉默了几分。
“将军若是想得开,就继续为朝廷效力,也不枉公明以性命为你担保。”楚南似是有几分不耐:“最近诸事繁多,在下并无太多时间游说将军,若是将军一心求死,我也不会阻拦,至于家卷,你可放心,就算将你诛杀,只要不做出反叛朝廷之事,你妻儿家卷,朝廷也不会为难,至于何去何从,将军自便。”
吕虔闻言,心中有些乱,皱眉看着徐晃道:“公明何必如此?”
徐晃看了楚南一眼,他也想知道,不过话都说到这儿了,也只能按照计划继续下去,叹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