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祸害姑娘,就好吹牛皮,每天走街串巷逢人就瞎扯,遇上一只路过的野狗,都能硬拽着人家说两句:
“道友,别装了,自己人。冰原小狼王叶白眉认识不?那是我拜把子的老弟……啥?你问我什么道行?修行修的是人情世故,和道行高低有关系吗……”
吹自己是得道高人、认识无数山巅名宿也就罢了,还吹的和真的一样,整天一副‘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别人看不穿’的欠揍模样。
后来老镇长看不下去,路过时说了一句:
“你小子吹这么厉害,九洲四海皆兄弟,咋没见你弄个门派,把弟兄召集起来?凭你小子这人脉,宗门牌子一打出,别说外面的仙家,向阳山都得把盟主位置让给你。”
徒弟一听,还真就给当真了,回去和年迈的老师父絮叨了几句,就着手买下了一间关门的武馆,换招牌准备开‘剑宗’,名字直接是‘镇阳山’,下帖子广邀群雄。
老镇长见状,直接就无语了。
镇上的来往修士,对此自然没人当真;外面的仙家,也不会真来捧场,捧场的也只是当个笑话凑热闹。
但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秋末向阳山仙师来收药材的时候,还真送来一块匾额,上面‘镇阳山’三个烫金大字,据说还是向阳山掌门手书。
得到北狩洲霸主认可,那这事儿可就不算笑话了。
‘镇阳山’名列北狩洲仙盟名录,奇葩徒弟摇身一变,成了有身份的‘仙门嫡传大弟子’,理论上来讲和向阳山嫡传平起平坐,老镇长见了都得正儿八经叫一声‘左少主’。
不过左少主身份有了,半点真本事没有的底子没变,还从‘荒山两极’晋升为了‘九洲两极’——左凌泉算是东洲下一任首脑人选,如今无疑是九洲最强少主;而九洲最弱少主,野鸡宗门里面都找不到比松红镇这位更弱的。
镇子上每天看热闹捧场的人挺多,但没人真失心疯到,把娃儿送去‘镇阳山’拜师学艺,开宗小半年,到现在还没招到一个弟子。
再有些天,就是年关,镇子百姓起早置办年货,虽然才是乌漆嘛黑的凌晨,街巷间已经有了不少灯火,隐约传出叫卖声:
“包子……”
“卖煤咯……”
……
偏街老药铺对面,是一栋刚翻修过的大院,门上挂着一块匾额,‘镇阳山’三字,在灯笼的光芒下熠熠生辉。
门外的台阶上,摆着一张招兵买马的桌案,旁边还立着牌牌,上面写了很多招收弟子的规矩,但都被笔划掉,只剩下一句——招徒,人妖不限,不收银钱,直入内门,包教包会。
桌案下放着火盆,身穿棉袍的年轻人,大早上爬起来开‘山门’,显然有点困,正趴在桌子上睡回笼觉,桌上还放着一把扇子一把剑。
老药铺的掌柜打开铺门,瞧见此景,不仅暗暗摇头。
不过寒冬腊月这么睡没被冻死,说明左少主也有点微末道行,老掌柜也没打扰左少主说睡大觉,刚想进屋,忽然发现一只五彩胖球,“噗噗噗——”煽着翅膀从房顶上落下,掉在了桌子上。
老掌柜一愣,仔细看了看,以为是谁家恶作剧,就开口道:
“谁家养的鸡?还染成五颜六色,把左少主惊到,你们担待的起?”
“叽?”五彩毛球跳着转过身,怒目而视。
正对门,呼呼大睡的左云亭,被老掌柜的吼叫惊醒,睡眼惺忪抬起头来,瞧见面前五彩缤纷的胖球,惊的一缩脖子:
“嘶——道友何方神圣?”
团子听见声音,又回过头来,“叽叽叽……”打招呼。
左云亭仔细看了几眼,才认出面前的胖鸟是谁,满眼惊疑:
“你毛怎么变色了?”
说道这里,左云亭又想起自己在什么地方,心中一惊,连忙左右打量。
这一看,左云亭便发现,远处街角,两道人影踩着积雪走来。
前面的是个寻常女修,从衣着到长相都普普通通,转过头就记不住那种。
后面则是个年轻剑侠,容貌有所遮掩,但能认出是谁。
左云亭满眼意外,不过反应挺快,和对面老掌柜说了句:“瞧瞧,又有老友上门道贺,老宋,你猜猜这两位是谁?”
老掌柜扫了一眼,口是心非恭维道:“以左少主的人脉,这两位肯定是一方巨擘。你好好接待吧,老头我先进去了……”
左云亭摆了摆手,目送老掌柜进屋后,才起身跑到两人跟前,又惊又疑询问:
“老七,你咋跑这儿来了?这位是?”
左凌泉从玄江而上,路过松红镇,梅近水说五哥在这里落脚,自然要停下了稍作探望。
看到五哥依旧岁月静好,左凌泉心已经放下了,轻笑道:“刚好路过,顺便过来看一眼,这位是我朋友,五哥叫崔姑娘就好。我还有点要事,可能待不了多久,还请五哥见谅。”
左云亭一听这个,面色凝重几分:“啥事儿这么着急?还亲自跑到这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