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他爸爸说他还是个小孩,有哭的权利,因为身体的疼痛掉眼泪也是生理作用,不是做人的软弱,但他还是觉得这些疼痛连屁都不是。
但谁叫他爸爸爱他,爱给他找借口,这是他爸爸爱他的表现,他还是听着吧。
不过听归听,他心里还是很不以为然的。
但他是他爸爸的弱点,他爸爸也是他的。
纪煦潮只在纪盛受伤的时候,眼泪会不听他话流出来,他也只在纪盛面前展现他软弱的一面,除此之外,他的坚韧让所有教导他的人都为之侧目,包括心里这个时候已经对他有了点意见的徐正渊。
在两年紧密到没有喘息之时的学习与训练后,他们即将回去。
纪煦潮知道在他们现在所在的环境里,他与他爸爸都不是很好的强者。
他们离更高的强者的距离更是差得很远,他们需要时间让他们变得更强。
而在别人的地盘上,他们的实力也得不到更进一步的进步,可能还会被人当成争夺资源的对手,率先一步把他们解决掉。
但在国内,纪煦潮知道他们的情况要比这里好多了,因为那里还有一些机会是他们父子俩能把握在手的。
他们大西洋联邦国近两年半的行程即将结束。
在他们即将要离开的那天的晚上,纪盛带着纪煦潮去到了他们所在城市的最高处,对着脚下灯火辉煌的城市对纪煦潮说:“有一天,我们会站到那个我们想站到的位置,去得到我们想要完成的一切,但你一定要记住,每一步都要走得小心,要不然一不小心一脚踏空,我们就会从顶端摔下去,离地有多远,就会摔得有多惨。”
“嗯,”已经高大不少的纪煦潮趴在纪盛的背上,双手抱着纪盛的脖子点头,“爸爸我知道,戒骄戒躁,我记住了。”
“不过也不要怕,”英俊威严的男人看着山下,握紧了他的手,“有一点你也要记住,你要是摔下去了,爸爸会拉你上来,就算我们全摔下去了,爸爸也会护住你不让你受伤。”
“……”纪煦潮趴在他背上,没有说话。
“儿子。”
“嗯……”
“所以,什么都不要怕,有爸爸在。”
回国后,纪煦潮跟纪盛说等到秋季他去读高中,现在他不想去当插班生。
当下纪盛挑眉,看着纪煦潮。
离下一个学期还有小半年,想跟他爸爸好好呆半年的纪煦潮没有丝毫不好意思,理直气壮地回视纪盛。
纪盛最后扯了扯嘴角,捏他鼻子。
纪煦潮回敬他的则是凑过头,也捏他的鼻子。
司马成被纪煦潮交给彭家带了两年多,纪家父子回来后,他也包袱款款跟着回来了。
去年他爷爷死了。
他父亲的战友,那个能照顾他的建军叔叔也被调去了秘密基地执行任务,三年五载的应该是回不来了,他的叔叔婶婶本来就靠不住,他现在能依靠的人可以说是没有了。
住在彭家也不能不算是好,司马成的标准很低,能饿不死他就好,而彭家奶奶更是对他们这些没爹没妈的人关心得很,吃的喝的都是先拿给他们,彭军待遇都没有他们好,但司马成总觉得那边不如纪家好。
他也说不出个什么道道来,只是下意识觉得他在纪家这边会更舒服些,于是一听说纪煦潮他们回来了,就跟彭老太太说了声,背起他那点东西就回了纪家。
他回来之后,一看到纪煦潮,就有点傻眼了。
“你回来了啊?”早前纪盛就接到了彭家的电话,知道司马成要回来,纪煦潮看着被晒得跟个黑鬼一样的司马成扬起了笑容,把手上的一口肉干塞到口里,对司马成说:“冰箱里有吃的,自己去拿,吃完过来帮我们打扫房子。”
司马成看着面前眉目有神,五官完全展开而过于有些好看的人继续傻眼。
这去了趟国外,还能长得更洋气一些?
纪煦潮家里,乃至外婆家里那边的基因都很好,几代都是当中出过很有名的美人的,轮到他身上,现在他的眉眼比他父母的还要精致一些。
如果说纪盛的五官偏向硬朗,跟石刻一般容易让人产生不易亲近之感,他的五官就要偏向野性充满张力的,此时他笑意吟吟地站在那,没有刺的他又温和得就像春天的风一样的温柔。
很奇怪,野性和温和,同时出现在了一个人的身上,并且显得一点也不违和。
“傻了啊?”见司马成傻傻的看着他也不说话,纪煦潮往他头上一敲,学着跟他爸一样,挑高了眉毛。
被这么一敲,又看着纪煦潮眉头一扬,这两年没长高多少,至少比现在高了不少的纪煦潮要矮很多的司马成算是回过神来了。
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人,多年没见面的生疏让他傻傻地嘿嘿一笑,但却很听话的立马放下他的包,去找盆和抹布打算打扫房子。
见他识趣,纪煦潮耸耸肩,对着他的背影又吼了句:“冰箱里有不少好吃的,你自己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