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煦潮觉得他自己能解决所有的问题,为什么要跟爸爸讲?
他是也跟他爸爸一样厉害的男人好不好。
这天中午,老头家来了客人。
来的是郑老头家在外地的老朋友,他是领着生病的儿子上城里来看病的,今天有时间,顺便来看看老朋友。
他来的时候,带着他来看病的儿子,身边还另外带着两个很瘦小的小男孩。
小孩儿们身上穿的衣服挺干净的,就是有些旧,还打了补丁。
大冬天的,一个老人,一个大人,在古城这种零下十度的天气里,穿的还很单薄,两个小孩穿的要多一点,但就纪煦潮来看,穿的也少了,小朋友们的鼻子都冻出鼻涕来了。
一家人打眼一看,就能猜出他们家的家境不太如意。
而生病的那个大人,是老人的儿子,他脸色蜡黄,一直在咳嗽不停,看起来就病得很重。
老头儿招呼好他们,坐下闲聊后,纪煦潮就出去找了个公用电话,给他爸爸打了电话过去,说明了情况。
老头儿今天来的这个朋友,是老头儿以前的老同学和同事,两个人在一个宿舍里住了说是有十年的时间,不是兄弟胜似兄弟。
他们来之前,纪煦潮就听老头儿介绍过人了,人一到,老头儿就围着这一家人团团转,那殷勤好客的样子,足以说明这老头儿跟他这个同学的感情。
纪煦潮一看就想做点什么,跟那边的纪盛道:“爸爸,帮他们找个医院吧,还有帮着找几身衣服呗,一家人穿的都少,他们还带了两个小朋友过来,鼻涕都冻出来了。”
他家小孩,历来行的是凶狠事,心却是菩萨心肠。
纪盛是很喜欢他这点的,只要是纪煦潮要做这些事,他都答应。
“好,爸爸等下放下电话就去找,我先叫老马开车过来,拉你们过来酒店吃饭,你叫你老师不要在家里做饭了。”
“我早跟老头说了,让他不要在家里吃饭,我带他们到咱家酒店吃。”
“好,先把人带过来吧。”
“爸爸?”
“嗯?”
“我爱爸爸。”
纪盛笑,那头纪煦潮挂完电话了,他还在笑。
司机老马很快就把人带过来了,纪盛在门口等着他们,带了他们去吃饭,不过他没陪客,点好菜就走了。
不一会儿,他就让服务员拿了几身衣服过来,都是老人大人小孩能穿的。
衣服拿来,对方谦让不穿,老头儿对着对面那老头吼了一句“让你穿你就穿,”对方这才没再谦让。
这是个吃硬不吃软的。
一家四口换衣服的时候,老头儿把纪煦潮拉到一边,问:“多少钱?我给你。”
纪煦潮憋着笑。
“问你呢,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老头儿瞪他。
老头儿这穷光蛋,家里一毛钱都找不出,还给他钱?怕是给他欠条吧?
欠条老头儿倒是挺愿意打给他的,纪煦潮这还收着他的两张龙挥凤舞的宝墨呢。
那欠条写得倒是挺好看。
以后老头儿没了,可能还能卖得出价钱。
不过多了,就不值钱了。
很有投资意识的纪煦潮知道再好的东西都是物以稀为贵,多了就没人在乎了,他笑嘻嘻道:“没笑啥,这钱我不要,你别给我算。”
“要算!”老头板着脸。
“要算啊……”纪煦潮乐,“那等下我给他们找到医院,办住院啊,还有治病的费用啊,都我爸爸给,你跟我爸爸算去?我事先说明啊,你跟纪盛算,纪盛是真会把所有钱都你给罗列出来,他给他一分钱,他就要一分钱,他可没我这么客气,您可想好了?”
老头儿简直就要被他气死了,抽了他的头一下,“老子还能赖账不成?”
“得,别给了,”老头儿抽他,纪煦潮还得低下头,才能让他比他矮一个头的老头毫不费力抽到他,老头儿是抽到他了,他这配合的可累了,纪煦潮跟老头儿讲道理道:“就当是我的补课费,您也别觉得我亏了,这事就是您为我费心,我为您费费心的事,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咱爷俩算不了那么精。”
这话说到了郑老头的心坎上,他重情远远甚过重利,纪煦潮跟他谈感情,他就栽了。
“行吧。”老头儿服软了,说完斟酌了一下,道:“你是你,你爸爸是你爸爸,挺好的。”
孩子有孩子的个性,大人有大人的为人处事,各自有各自的自我,挺好的。
要是纪煦潮一切都学纪盛,他反而要担心了。
纪盛这人太冷了,是真的冷,郑老头都怀疑这人的血都是凉的。
想想也是,家里出事的时候,这个人已经是大人了,他承受了特殊时期命运带给他的极致苦难、屈辱,这种人的,血怎么可能是温的。
“行行行,您说的都对,好了,我出去找我爸去,您跟老朋友好好聊着,我就不陪了。”纪煦潮发现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