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个屁,哑巴了?”徐正渊骂道。
纪盛多看了他一眼。
他外公这气性跟平时不一样,应该说是完全两个样,以前他外公从外表是看不出喜怒来的,这两天好像变了点。
他们这趟来,他外公看到他们不满,但也只是板着脸,骂是没骂人的。
纪盛还在想,就见儿子把伤到的那只腿挂在他腿上,大咧咧道:“曾外公挂我一下午脸了,爸爸,我觉得儿子也好,孙子也好,都是越大越不吃香的。”
徐正渊黑脸瞬间对准了他,“顽劣!分不清大小,还分不清轻重,我看你爸爸是不会教人,这次你留下来,我好好教你几天。”
纪煦潮又下了一招杀棋,下完就朝他扮鬼脸,“老头儿别闹,我还得跟我爸回去打江山呢,要不您老回去养老都找不到人靠。”
“谁说我要回去的?”徐正渊气得嚷嚷。
“那还是得回去的,我爸在呢,你要是不回,他给谁尽孝去?”
“我回去干什么?回去看你们碍我的眼?”徐正渊阴阳怪气道。
“碍眼就碍眼呗,谁家不磕磕碰碰吵吵闹闹的?您一个人在外头已经享了很多年的清福了,到老了还能不回归家庭不成?”纪煦潮说完还嫌刺激老人刺激得不过瘾,“老祖你快下,这步就别让我爸爸帮你了,你脑瓜子还好着呢,咱不需要人喂饭嗷!”
徐正渊一巴掌呼到了他头上,“老子不回去,气都被你们气死了。”
纪盛被打了,他爸坐他身边看着他的头,评估力道的大小,有没有打疼他,他倒是乐不可支笑得欢,“怎样都得回,不过你还有几年清福可以享,等我和爸爸把家里的事理一理,理得差不多了,就来接你回家去。”
徐正渊脑子还没反应过来,鼻子就酸了,他捂着鼻子看着棋面,还没理清楚心里这突如其来的情绪,他外孙就又帮他下了一步棋。
纪煦潮在旁边拖长了声音软软道:“爸爸……”
纪盛开了口,话是对着徐正渊说的:“东西买回去了,用的是吴公那边的交情,也是看的您的面,价钱和预期的差不多,省了一点,我这段时间找了点路子,又买了点东西,一块儿装船,船明天就开始装,我要过去守两天,还得让您在家里帮我带两天小潮……”
小潮打断了他,不满地嗷:“我又不是残废,推着轮椅带我去,我要去看装船,我都没看过,花了我那么多钱,我连个影子都没瞄过。”
“那又不是你的东西。”徐正渊瞥了他一眼。
“路费路费!他们没给我们报销机票钱,这住宿啊,餐费啊,误工费啊,什么都没给。”纪煦潮算得门儿清。
徐正渊懒得跟他扯,和纪盛道:“你老想着跟他们交好,什么都帮他们省,也不知道他们领不领这个情。”
“有领的,您放心。”
徐正渊没说话了。
父子俩要走那天,徐正渊在送别的机场和纪盛道:“过两天,小宋会带着他几个兄弟过去投奔你……”
他见纪盛要说话,打断了他,“你不是说要给我养老?我让他过去先给我踩踩底,我不可能老了到一个不安全的地方养老吧?”
纪盛就没说话了,纪煦潮这还杵着拐柱呢,这下挥了挥杵着他的单拐,和徐正渊道:“欢迎老祖监视我和爸爸!”
徐正渊也有这个意思,但被他的话梗得难受,这小兔崽子不会说话还非要说话,就跟指出皇帝的新衣的小孩一样讨厌。
他瞪了纪煦潮一眼,道:“你别以为我拿你没办法,你爸爸是我亲外孙。”
“是啊……”纪煦潮也是拿这个没办法,叹气道:“要不然呢?要是不是,我纪天霸能在您面前装孙子?我从小打遍天下无敌手,你去国内问问,有几个人不怕我的?我蛮起来我爸爸都不拦的。”
他爸爸拦过吗?
这父子俩,一个不像当爸爸的,另一个也不像当儿子的,徐正渊都无力去说他们了。
已经形成的事实摆在他的眼前,他无法用常理去规束这两个人。
纪盛也用实力赤裸裸的告知他,他没有改变他们的力量。
小儿子是浑,四处张牙舞爪,但因为他有个刀枪不入的父亲,他的张牙舞爪也就变得有了强大的杀伤力。
“就让他们来吧,谢谢外公。”纪盛接了话,让谈话正常了起来。
他们不排斥,徐正渊心中也五味杂陈,说不清是什么感受,不过有一点他也很清楚,可能最终他会按外孙的计划走。
他讨厌纪煦潮,但也喜欢纪煦潮,如果老了他不得不看开,他是接受这个愿意在他身边吵吵闹闹的所谓小曾外孙的。
因为在一开始,这小子就明明白白的放低了姿态,告诉他不管他怎么做,他都会和纪盛一起照顾他老年。
要说父子俩骨子里其实都是一样的霸道,我做了这个决定,那你就得按我的意思执行。
这两个他一个都没办法,徐正渊苦笑,面临临别,他不得不对孩子妥协,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