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现在,道起歉来,眼睛都不带眨一下,不管是为了当下,还是很早之前犯下的过错,一句“对不起”,代表了千言万语。
“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一顿饭,对吧?”
“什么?哦,对……”
回想过去,穆颂心情有些低落,但还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复着陆远,只是语气有些淡漠。
“所以,除夕的年夜饭,跟我一起吃吧。”
???
穆颂猛抬起头,看着陆远成竹在胸的模样,心里一震翻江倒海。
卧槽!
这狗男人,不会从那个时候,就谋划好了吧?!
回忆起大半个月前,陆远在寒风瑟瑟的过道里要死要活,却在得到自己赔饭的承诺后,立即收了神通……
穆颂就……一阵钝痛。
这特么……又被套路了啊!
“你答应了,时间、地点由我定的,不会说话不算话吧……”
穆颂还在苦思该如何反杀,陆远却乘胜追击,让他一丝一毫翻盘的机会都没有了。
“行,随你。”
穆颂咬着牙,认了这一栽。
*
忙碌的时光总是太快,不过眨眼,大年三十就到了。
穆颂起了个大早,把买来的春联福字贴在了门上,又把才送来的金柳条、富贵竹插进瓷瓶里。
屋子前两天才请钟点工打扫过,穆颂又简单拖了一遍地,擦了擦灰尘,等到一切收拾妥当,已经近12:00了。
答应了陆远一起吃完饭,穆颂想着,过年要在新家开火,就给自己下了锅饺子。
吃完饭,上床眯了会,等他午觉睡醒,刚刚好,响起敲门声。
“除夕快乐!”
陆远捧着一盆水仙花,站在门口。
“朋友去漳州,给寄了两株,我学着你的样,养了几天,一直都没见花苞裂,还担心今天不能开,谁想到,一晚上就开了两朵。”
经过这段时间的和谐相处,陆远进穆颂家,已不是什么难事,直直端着那盆水仙,放到了穆颂的茶几上。
水仙……
盯着那盆青翠欲滴的花,穆颂有点痴愣。
奶奶在的时候,每年过年,她都会养一盆水仙。
这是一种神奇的花,花期正好跟过年完美重合。
从腊月二十七、八,一直开到正月十五,等年过完了,一季花期刚好结束。
所以,在穆颂记忆里,新年,都带着水仙那特别的甜香。
在G市时,每年过年,他都会去花市,挑一株健壮的水仙,按记忆里奶奶水培的方法,养在客厅的茶几上,给冷清的家里,添一分生气。
上次跟陆远一起去超市,穆颂也想买一株,可在盆栽区,死活没找到,问了才知道,原来S市的人,没有过年养水仙的传统。
本来,穆颂还觉得遗憾,谁知道……
看着陆远捧花的身影,穆颂一直没说话,直到听他问道。
“放在这可以么?我记得,以前你就爱摆在茶几上。”
“嗯,就放那吧。”
穆颂点点头,收回目光,刚准备给陆远倒杯水,就又听他问道。
“你好了么?时间差不多,咱们可以出发了。”
“去哪啊?”
陆远眉心微蹙。
“你忘了,答应今天跟我一起吃年夜饭的吗?”
“哦,没忘,但这也太早了吧。”
穆颂瞥了眼时间,才两点多,离吃晚饭还早得很呢,他可不想这大半天都跟陆远耗一起。
“那个,我定的饭店有点远,要早点出发。”
“什么地方这么远?就算去周边城市,也不过一两个小时。”
“今天节假日……颂,你就信我吧,只是吃顿饭……”
看了眼陆远的神情,有些迫切,也有些失落,似乎被他推三阻四的态度伤到了,穆颂无奈叹了口气。
何必呢?
大过年的,就别计较这些了……
“那你等我换个衣服。”
穆颂进了衣帽间,很快换上一身休闲服。
“还用拿什么吗?”
“不用,我都带上了。”
这话,有点熟,上次听到,还是跟白煦去H市时。
想起白煦,穆颂眼神一暗。
这孩子,也不知道,在异国他乡过得怎么样。
过年,能回来么?
想想白夫人强势的态度,穆颂估计有点悬……
哎,真是,实惨……
望着陆远这个罪魁,穆颂勉强压住不快的心情,毕竟,大过节的,他可不想寻不自在。
跟着陆远上了车,瞥了眼导航,穆颂才发现,原来陆远定的饭店,在离市区几十公里的郊区小岛上。
S市地处鱼米江南,辖区内就好几个大湖,其中一个,就是江南一带最大的淡水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