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老三累的像是条死狗,喝完水翻过身躺在地上,只剩喘气儿,偏生肚子还饿了,而干粮被落在马车上。
沈玄青同样饿了,坐在溪边歇息,抬头看向周围,瞧见有能吃的果子,伸手指过去:“那棵树上的果子能吃。”
丘老三原本瘫在地上,闻言一下子坐起来。
丘老大和罗标也都舔着嘴唇,又惊又饿的,哪能好受。
果树不高,就是许多熟果子被鸟儿和虫子吃了,好果子不剩几个,都这会儿了,有口吃的就不错,没人嫌弃,被鸟雀啄过的果子也摘下来吃。
吃了果子又喝几口水,沈玄青竹筒一直挂在身上,从家里走时陆谷给他买了个皮水囊,后来装酒喝,昨天晚上喝酒时解下来,逃命忘记拿了。
他灌了一竹筒水,丘老三身上还有个空酒囊,同样装满了,暂且够他们四人在路上用。
走了没几步路沈玄青看见树枝上挂着的花蛇,若非逃命要紧,不然蛇肉也能垫垫肚子。
他分辨出回家的方向,打算趁那些黑衣人还没发现被他杀了的两具尸体,只要回去了,到了府城或是镇上,杀手怎么也不敢明着动手,至于别的,只能等活命再说。
他一心赶路,忽然听见一声微小响动,登时警惕起来,迅速找了藏身处躲好。
第222章
早起天蒙蒙亮,陆谷和沈雁带着孩子往肉铺走,昨天沈尧青从家里拉了一头肥猪过来,已到冬月初,天冷了,肉能久放,卖得比夏天好点,他俩要过来帮着称肉收钱。
灵哥儿在铺子里玩惯了,因今天起得太早,怕他哭闹,陆谷给他带了果脯,让坐在桌前吃,杀猪的场面灵哥儿不敢看,独自边吃边玩倒也高兴。
肉铺前人来人往,一直忙到快晌午,还零星来几个买主要肉。
沈尧青给两三个酒馆食肆送了肉回来,陆谷就解了腰上围裙,说道:“大哥,我俩先回去做饭,今天风大,我过去给你打一壶酒,吃了饭过来守着喝一些暖暖身子。”
沈尧青点头道:“好,用小葫芦打就行,喝不了那么多。”
早上忙碌还好,一直走动,到下午主顾少,多是坐着,铺子门又不能关,前后的冷风一吹,就算抱着汤婆子也有些受不了,有时喝点酒能热乎些。
闻言,陆谷就取了挂在墙上的小葫芦。
正在收钱的沈雁仔细点好,把几十个铜板哗啦啦扔进钱盆里,随后也解了身上围裙,提起竹篮和他一起往外走。
竹篮里是一些冬笋和一吊割好的肉,如今他们吃肉不用买,冬笋是早起有人沿街叫卖时路过铺子,顺便买了几根,回去切了和肉炒。
灵哥儿长了一点个头,孩子虽然不胖,可穿得衣裳厚,大冬天不太好抱,况且他玩得正高兴,也不愿让抱,牵着陆谷两根手指晃来晃去,嘴里时而还喊一声。
酒坊在另一条街,他们三个往那边走,北风紧,陆谷拢了拢衣领,谁知抓着他右手的小人忽然松开,他连忙抓住往前跑的灵哥儿。
“怎么又忘了?阿姆不是跟你说过,上街来不能乱跑,要么牵着阿姆,要么牵着姑姑。”
他抓着灵哥儿的手紧握在手心,即便街上人不算多也不敢松开。
前段时日沈尧青从老家拉了兔子过来,说丰谷镇有户人家丢了娃娃,怎么都找不到,都说是让拐子拐走了。
自那以后,他和沈雁看孩子时都不敢分神,小孩子本就不懂事,不说被拐走,有时见着什么都想戳戳碰碰的,一不留神就摔倒碰着,可不得时时都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
“阿姆,我要吃糖人。”灵哥儿被抓住后还算乖,没有闹脾气,只是眼睛一直盯着卖糖人的。
之前陆谷跟他说过,要是跑丢了以后就见不到阿姆阿爹,还有姑姑和大伯,他胆小,一听见不到阿姆很害怕,还哭了一会儿。
倒不是陆谷故意吓唬他,小孩子听不懂道理,只有这样讲才能吓住。
“想吃就说,跑什么,姑姑给你买。”沈雁在旁边笑道。
于是灵哥儿另一只小手就抓住了她两根手指,一下子就笑起来。
“行了,买个小的。”陆谷站在糖人摊前说道,又转头对灵哥儿说:“郑爷爷不是说过,糖吃多了你肚子疼,到时又要去医馆了。”
灵哥儿记得郑爷爷,是医馆里的大夫,他下意识捂住肚子,不敢再嚷嚷要买大的了,眼巴巴站在旁边仰头看沈雁。
孩子小,这几个月不是闹肚子就是发热,闹了两三次,糖人不能多吃,沈雁也知道,就拿了个最小的塞进灵哥儿手里。
糖人甜津津的,阿姆不常给他买,灵哥儿舔了好几口,就有点舍不得吃了,攥着小木棍在手里乐滋滋看。
从酒坊打了酒出来,陆谷下意识往街口那边看,这里是进镇子的必经之路,沈玄青要是回来,肯定会走这里。
吉兴镇比丰谷镇大,人自然要多一点,日子好的人家能穿暖,有的还带着皮帽子,可更多的,是衣裳有补丁的人,家境一般的,好歹能弄件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