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风来得还真是时候呢。
太凉爽了!
叶蓁蓁刚想闭上眼睛享受一会,突然意识到有不对劲的地方——这风怎么上上下下的?而且一阵接一阵没停过,在夏日里正常刮风不是这样的吧?
有这样的意识后,叶蓁蓁感觉身后的风好像越来越凉了,凉得有点不正常……
特别是吹进她的脖子里时,使得她浑身寒颤。
在这大白天的不会有什么东西吧?
叶蓁蓁身躯有些僵硬,之前出的细汗现在变成了冷汗,压下内心的恐惧缓缓回头看。
看见她机械性地转过头,面色都有些煞白,整个人紧张兮兮的,如临大敌一般,灼华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怎么,是这风扇得不够舒适?”
“你?!”
看着眼前人银发如霜,红衣似火,手里拿着一把折扇轻轻摇着,叶蓁蓁一时惊愕得不知说什么好,憋了半天才终于憋出句话:“你怎么又回来了?”
搞得她还以为是什么阴风作祟呢……
突然就出现在软榻上,身躯侧躺着,单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拿着折扇对叶蓁蓁扇风,难怪这风一阵阵的就没停过。
叶蓁蓁在软榻上坐下时还没看见灼华在这,突然出现这么个大活人可不得把她吓一大跳。
叶蓁蓁拍了拍胸脯使自己的心神镇定下来,瞥了一眼他手中的折扇,嘟囔道:“你没事学那个梁王做什么?装儒雅啊。”
印象中叶蓁蓁每次见到梁王苏玄机,那人手里都是拿着一把折扇的。
是以一看到折扇,叶蓁蓁就忍不住想到他。
“这还不是为了让你凉快些。”灼华慢悠悠地合起折扇坐直了身子,紧接着握住叶蓁蓁的手腕,将她手背上的烫伤展露于眼前,“我若不回来,你这手上的伤怎么办?依你的性子,定然不会理睬。”
话音未落,灼华便已抬起手掌,一缕缕红色光辉自他手心散落在叶蓁蓁的手背上,不多时,那一小片烫伤便消失不见。
叶蓁蓁也明显感觉到灼痛消散,手背那一块清凉温润。
“谢谢你呀!”
叶蓁蓁发自内心的感激,眉眼弯弯,笑颜真诚明朗。
她自己都不在意的伤,有人却替她上心。
眼前人就似春日里的风,清润又温暖,光是看着就足以让人心旷神怡。一颗心都被暖意包裹,仿佛再也遭受不到寒风的凛冽。
灼华手上动作微怔,收回时竟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仓皇。
他只是不经意间看了那么一眼,她的笑颜竟就直接撞进他心里,似乎比窗外艳阳还要明亮,比山巅新雪还要干净纯澈。
总之在他眼里,她很特别。
灼华不动声色地收敛起心绪,侧身又躺了回去,单手轻摇折扇,“小蓁蓁,今后在叶府无人再敢欺负你,你也无需再忍让谁,即便叶浅浅回来,她在府中的地位也不如你了。”
狐狸眼含笑,目光悠长深沉:“宽容忍让并不能保护自己,该狠的时候,就得狠。”
叶蓁蓁很认同地点点头:“你说的对!”
夜幕降临,白日的炎热逐渐退散,天际挂着一轮明月,淡淡的银辉洒落宫墙。宫巷里烛光闪烁,每隔一段距离都会有一个守卫在那站岗,面无表情地看着过往的宫人。
“四郎,我送你到宫门口,你早些回去歇息。”苏如风侧头望着身旁之人,眸光中透露着关切。
灼华点头,没有回话。
就在即将转弯之际,眼前赫然出现一个人影,灼华两人随之放缓了脚步,借助月光以及烛火照明,大致可以看清面前人的相貌。
是一位宫女,扎着双螺鬓,面容较白净。
她正抬头看着灼华,抿着嘴似有话要说,灼华不打算理会她,本想径直从她身旁走过去,只是在擦肩而过的一瞬间那人却慌忙出声叫住了他:“越王殿下!”
灼华不得不停步驻足,转过身看着她。
后者见他回过身,赶紧向他欠身行礼:“臣女拜见越王殿下。”
跟着停步的苏如风好奇道:“这位是?”
“叶司徒家的二姑娘,现正在宫中服役。”灼华淡淡回道,尽管神态漠然,眼尾却仍挂着笑,“叶二娘子,你叫我是有何事?”
她直起身抬起头,尽管身着宫女的衣裳,依然掩盖不住她身上富家千金的气质。
与别的宫女不同,一眼就能看出。
她低头回道:“臣女……想与殿下说几句话。”
她又紧接着看了眼一旁的苏如风,似是有所顾忌。
苏如风明白她的意思,略一沉吟,转向灼华正欲开口,却被灼华率先开口打断:“叶二娘子有何指教直说便是,我洗耳恭听。”
他不给苏如风说话的机会,就是表明了不让他先行离去。
苏如风稍微想了想,也觉得没必要避讳,他是灼华的兄长,而灼华与叶浅浅之间亦是清清白白,没有什么是灼华不能让他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