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奶奶坐在后面的太师椅上,笑着施威,“平日里一定要对大少奶奶多上心,她过得好,没有人会亏待你们的。”
自从大少奶奶进了门,春兰的薪资都涨起来,人最近也是越来越勤快,“老太太,您就放心吧。”
姑奶奶说道:“少奶奶忙,你要帮她分担,可别总让少奶奶起床了还要自己梳头。”
春兰立刻应道:“是。我一会儿就去学。”
司寇笑了笑没有接话,她不是大小姐出身。虽然小时候家中富裕,有钟点工的阿姨定期打扫卫生。
但出国留学离家的早,后来家中变故,也就没有过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进了这庄园,她也才慢慢适应着,什么事该留给佣人做,把他们的活都抢了。对于这个家族来说,可就是断了饭碗。
“姑奶奶,我吃饱了,现在太阳好,我陪你去院子里走走吧。”司寇洗干净了手,就扶着姑奶奶的胳膊,走在了阳光下。
见旁边没人了,老太太昵了她一眼,“这一次又是想问什么?”
司寇眼神闪烁,“姑奶奶,我不知道可不可以问?”
“你这丫头是想问我,为什么没有结婚?”
“姑奶奶可真是神一样的人物。”
“夸宴郎的话,就别重复的用在我身上,我可受不起。”
司寇脸色通红,“春兰怎么连这都讲呀。”
但这些都无法阻挡她内心的好奇,“姑奶奶我可以知道原因吗?”
“这事得从陈宴的爷爷说起。”
陈宴的爷爷也就是陈泽明的父亲,姑奶奶的亲哥哥。
“有一次坐出门,我和我兄长都在车上,经过一座跨江大桥时,对面的一辆车突然失控冲向我们。车一下就被撞翻了。”
“这么危险?”
“一辆车就困住了长房的长子和长女。”
具有针对性,难道不是意外。
“司机当场就昏迷了,兄长气大把我从车里拽了出来,当汽车第二次爆炸时,他用后背保护了我。”
“后来呢?”
“当我再次医院醒来时,这个家就只下嫂子和只有两岁泽明撑着。好在嫂子娘家底气硬,其他叔伯在我们面前也不敢拿腔拿调。
但她因此过度操劳,身体虚弱,精神不济。陈泽明是长房家的唯一男丁,他发个烧我和嫂子就通宵的睡不下,轮流守着。没有监控,不敢走开,不敢病。”
姑奶奶拍了拍司寇的手,“再后来我也不敢离开这个家,连车都不想坐。陈泽明十五岁的时候嫂子没能熬过那个冬天,这个家就剩下我和他了。十五岁的孩子,变好容易,变坏就更容易。”
朴实的语言,回忆里才有更真实的颜色。
“我担心哥哥嫂嫂唯一的儿子,不成才怎么办?”
“聘礼都收了,后来就退。”
“聘礼?”司寇不禁在想,究竟是怎样的少年郎,能打动姑奶奶的心,“他是怎样的一个人?”
“很好的一个人,可也抵不上兄长救我恩情深。”
姑奶奶望着院中的一颗梧桐树,在深冬里露出白秃的树皮,枯叶在空中被风一吹,打着圈,一片,一片落下,“你听说过私塾吗?”
司寇说道:“临安和江都到现在都有私塾,老师们可严了,小学的暑假我也在私塾里待过。”
姑奶奶感叹着,“从小在私塾里认识的,提亲的时候我都二十八了。退婚后,来过几封信,后来渐渐的就没了联络,现在他也许早我一步已成一捧黄土。”
司寇见过姑奶奶年轻时的照片,一位气质绝佳的名媛小姐,她不解,“姑奶奶年轻时那么漂亮,追您的人,应该不止他一个吧。我的意思就是,您后来就没有考虑过别人吗?”
“年纪大了,我已经不记得有没有其他人追过,但我只记得这个未嫁成的男人。我不后悔留在陈家,但人生在世,总会落下些遗憾。
就像他写给我的最后一封信,“深知身在情长在,怅望江头江水声。”
如果不是深深爱过,怎么过去了五十年姑奶奶仍会记得,这个男人写给她的信上的内容。
在多少次的午夜梦回,四下无人时,她会独自望着远方,想再见又怕再见,终是情深留不住。
赶在晚饭前,司寇交了新稿的开篇,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她就接到了蔡主任的电话,对方说,“我没想到你选择古言题材,历史背景设在了盛唐,题材和背景都符合爆款的预设。从文章开篇来看,戏剧冲突震撼,悬念设置巧妙,文笔很大气,唐朝的起居饮食,细节专业方面也经的起推敲。
司寇我没想到你新开的这一本书,居然不走眼下时髦的书穿,重生,倒是走传统路线。能说说你的思路吗?”
“潮流都是此一时彼一时的,但经典永远值得反复描写。我们的大众读者是普通百姓,在生活中的他们已经很辛苦,如果再选一个压抑的背景展开描写,可能就会踹不上气。
我希望写的故事里,有贤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