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只是个籍籍无名的学生,学费和生活费都要靠爸爸支持,我没有坚强的翅膀,越不过俗世的风浪。
司寇见沈香附听着出神,补充了一句,“简单的说,那时的我不是他想要的。”
每个人都要独自面对人生的风浪。从前她没有去挽留,薛公瑾一人去面对事业的挫折,同样在家逢变故时,她也是一个人撑到最后。
人生如梦,一觉醒转,早已隔岸两端。
可这一去,等待司寇的不是美食,也不是灵感,而是变幻莫测的人心。
不同于西菱的婚礼上,蒙娜丽莎婚纱馆是江都著名的婚纱馆,楼高三层,每一层都有展览的婚纱,等待区还有丰富的茶点。
司寇穿的是拖尾包臀的贴身婚纱,裙摆又大又长。
司寇需要踩在圆台上,才足以撑起长长的拖尾,她捂着胸看着镜中的自己,“香附,我觉得这不像我婆婆选的婚纱,领口也太低了。”
“该凹的凹,该翘的翘”沈香附上前看了一圈,频频点头,“穿着挺性感的呀。”
“汪社长虽然思想前卫但骨子里很传统,你让服务来帮我脱下,我觉得这件不好。”
沈香附见她皱着眉转身就要走下台阶,“司寇你先别急。这个婚纱后背系的绑带的有点复杂,我去找服务员来帮忙。”
这家店的婚纱的价格起步就是大几万,挂破一点蕾丝,她还得照价买下来了,想一想就不划算,扭头催道:“你快帮我问一下。”
“好的,你就在这儿等我。”
婚纱试穿是一件私密的事,因为这里的老板和汪少卿是好朋友,听说司寇来了今天下午还特意闭店。
沈香附动作很快不消一会儿功夫,司寇就听到身后传来快速走来脚步声,舒出一口气,终于可以脱下这身婚纱,憋得她不敢大口呼吸。
这礼服薄如蝉翼仿佛随时要破了。
“司寇。”
从前无比熟悉的声音,此时此刻听上去,令人毛骨悚然,司寇回头看到的竟是薛公瑾!
“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
再熟悉的脸,熟悉的神情,唐突的相见也只叫她浑身不自在。
见到身后的薛公瑾,司寇手急忙捂住胸口,“你怎么会在这里?”
薛公瑾的脸,属于天生不长肉,刀裁一般,单眼皮,但眼睛一直很有神。
几年过去他愈发成熟,一举一动都流露出商人的精明,“碰巧路过,你信吗?”
“店铺关闭了,你还能走上来,这种不请自来也能算碰巧?既然谈话要靠猜,这费神之事,我就不奉陪了。”
司寇提着婚纱走出,掀帘而出,喊道:“服务员,我要换衣服!”
然而方才迎她进门的一群服务员,现在一个都没看到,就连沈香附的影子也不见了。
后悔了,她不应该出来,现在更衣室的门也被薛公瑾挡住,她的手机还落在了更衣间里。
前任,是新娘们最不想遇到的人,若还想见,那就不算忘情。
可司寇没有,司寇也不会。
一股不祥的预感从心头升起。
“你怎么一个人来试礼服,这么重要的日子,他没有陪你?”
薛公瑾看出了她的紧张,没有将气氛逼得更紧张,而是神色缓和地看着她。
“我和陈宴已经领证了,除夕在西菱举行的婚礼,江都只是补一个亲朋好友正式介绍的流程。”
司寇收住惴惴不安的心,“婚纱我不试了,请你让让,我要换衣服。”
“为什么要换?”
薛公瑾淡淡一笑,他没有戴眼镜,从他的眼中能看到毫不掩饰的情绪,“我觉得这一套衣服更适合你,毕竟是我按照你之前的尺码定的。”
一瞬间司寇觉得这件衣服穿在身上像有一万根针在扎自己,浑身都都被刺痛,冷嘲一笑,就连头发丝都是冷的,“我马上脱下来还给你。别像个小孩子一样在这里堵我。”
“你先别生气,我只是想见面和你聊一聊。”
薛公瑾向前一步,她就后退一步,“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想知道我当初创业失败的原因吗?”
“创业失败很正常,我从前不懂,现在长进了一点才明白。如果没有惨痛的人生,那不过是他年纪太小罢了。”
“谁让你懂?”
薛公瑾失望地看着她,“是你现在的好老公?但你知不知道他早就盯上你。”
“如果你是指陈宴有去过英国找我这件事,在我们交往之前他就告诉过我了。”
那个雨后的花园,薛公瑾果然没看错,有一个站在树下望着自己女朋友的人,那觊觎的眼神绝不是假的。
薛公瑾要说的不是这件事。
“那他有没有告诉你,在我创业之初,屡屡遭遇检举,发律师函的人都是他。”
“他有律师证也挂靠律师所,律法条款不是他写的。如果你的公司是合法合规的他怎么给你发律师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