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书睡着了,周雨不舒服,宋宝贝就让文不知和周芸留在原地照顾他们,和谢哲两个人去找负责的人领取需要的东西,结果和脸上还没好全的余鸣打了个照面。
对方先是咬牙,但是实在是被谢哲给打了一顿记忆犹新,自己往旁边站了。
宋宝贝倒无所谓,对余鸣那种人来说,被当面那么打脸已经够难堪了,也算是受到了惩罚,不再起小心思他也不会再管。谢哲更是连个眼神都没给。
两个人低声讲话,轮到他们的时候,谢哲就低头在登记册上写,宋宝贝百无聊赖地发呆。
“这边好像是超市仓库吧?好像没人打开过。”旁边忽然有人叫嚷起来,“里面肯定有物资。”一群人就聚集起来。
宋宝贝却皱着眉侧耳细听,那富有节奏的、宛如呼吸一般起伏的沙沙声在人群喧闹中若隐若现,他无意识往里走,挤到里面,那个人正要解开锁链,他忽然喊:“别打开!里面有……”
他的话被中年男人恐惧痛苦的尖叫声和无数从黑暗房间涌出来的巨大飞虫的振翅声打断。
他当即立断转身就跑,却被身后的人狠狠扯了衣服摔倒,脚腕一痛,他看见余鸣的背影,耳边是其他人被飞虫爬满咬噬的痛叫。
谢哲似乎想过来,却被汹涌逃跑的人群挤开,整个人又气又怒,不断对着他身后开枪。
跑。
跑起来。
宋宝贝只有这一个想法,他不能这样死在谢哲面前。
那对对方太残忍了。
他忍着脚腕的疼痛,爬起来,飞虫已经逼近。
他都不知道自己竟然能有那么快的反应速度,肾上腺素激增,一切都在变慢。
他在几秒内拉开保险开枪的同时朝着旁边的玻璃墙撞去,而谢哲也理解了他的意图,朝着玻璃墙开枪。
宋宝贝用尽全力撞上去,玻璃从弹孔蔓延开蛛网纹路碎开,然后整个人滚出去摔下去,飞虫只有一小部分跟着飞出去,谢哲收起那颗悬起的心,开始朝着楼下狂奔。
原本在一楼的人们也反应过来,石诗在听见楼上声音的时候,就第一时间开始疏散,她看见跟在后面的密密麻麻的飞虫也倒吸一口凉气:“周橦出去开车!”
“小南、昌文和我去找汽油,其他人疏散幸存者。”
……
在飞虫全部蜂拥到门口的那一刻,周橦踩死油门开着货车冲进来,整个人从窗户摔出去,被刚好丢掉几个油桶的石诗接住,她把手榴弹丢进去。
轰的一声,烈火燃烧,大楼被烟雾笼罩,飞虫在火墙和烟雾里不断落下,发出滋滋的被烧焦的声音。
谢哲跑到宋宝贝摔下去的地方,只看见一滩碎玻璃和血迹,飞虫和宋宝贝都不知所踪,他还没来得及多想,就感受到身后爆炸的气浪,躲到旁边柱子后面。
等爆炸过去,谢哲站起来,周围还是没有宋宝贝的踪迹,他咬牙,恨恨想自己为什么一会没看住就让那个人傻乎乎挤到前面去。
但那种生气也是表面的,愤怒下面是不敢深想的空落落……宋宝贝去哪了。
他开始四处翻找:“宋宝贝——”
“你在这里吗?”
还是没找到。
谢哲面无表情,汗水从他额头落到下颚,又滴落,他忽然一脚踹到墙上,从牙缝里挤出喘息。
旁边巷子里却忽然传来铁与地面碰撞的哐当声,痛苦的闷哼混着熟悉的小声哼哼:“谢哲……”
谢哲缓慢眨了一下眼,下一秒跑进去——
宋宝贝一身狼狈地从翻转的铁桶里挣扎出来,脸上脏兮兮的,看见他就慢吞吞道:
“……我讨厌虫,尤其是这种咬人的。”
谢哲没有说话。
宋宝贝坐在地上看他,忍着背后脚上的疼痛,原本想笑一下,结果疼得嘴角抽抽,只好用言语表示自己没事:“我没事的。”就是有点痛。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身汗的青年抱住,对方头埋在他颈侧,那里的动脉稳定地搏动着,谢哲“嗯”了一声。
宋宝贝伸手碰了碰对方汗湿的头发,也闭上眼放松下来,靠在对方身上。
过了一会,他小声说:“……谢哲,我脚疼,背上也疼。”
谢哲才从那种失而复得的、又惊又怒又喜的情绪中惊醒,感受到对方背上被血濡湿,卫衣被碎片划了好几个口子,玻璃渣扎进了肉里。
他松开对方,在去碰对方的脚踝,那里高高肿起,他刚轻轻碰了碰,宋宝贝就痛得挣扎一下,攥住了他衣袖。
谢哲就去检查他裸|露的地方有没有其他伤口,忽然听见对方喊了他名字,就低声应了。
然后对方说:“……现在我也被划了口子,你没有理由再拒绝我了。”
谢哲听见这句额角一跳,骤然咽下那句柔软的“痛吗”,又生起气来,但是又无处下手,最后轻轻按了一下对方肿胀处,冷笑道:“你痛着吧。”
宋宝贝痛得哼哼,却按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