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我好像听见了“咚”的一声,也不知道是撞到了他哪里。我忽然很想放下他看看他有没有哪里受伤,但我马上就抑制住了这个念头。
见我没醒,耳边的声音稍稍带了点急切:“吴邪,睁开眼睛。”
更多莫名其妙的问题开始涌上来,挤在我的脑子里,同时出现的还有很多陌生的声音,各种各样的声音,还有一些模糊的画面,我直觉地去抓但却抓不住,头开始发痛,脚步也开始虚浮。我几乎是挣扎起来踉跄着往前走,才走了几步,突然感觉踩到了什么东西。
我好不容易才稳住呼吸,眼泪鼻涕呕吐物糊了一脸,我连脸都顾不上抹,拼命睁大眼睛去看周围的情况。纷乱的重影慢慢地合到了一块,眼前的景象终于由暗到明,渐渐清晰起来。
——狼眼放在一边的地上,地上还是之前看到的黑色石板,根本没有什么流沙。闷油瓶正坐在我旁边,一只手晃动着一个铃铛,另一只手在一下又一下地拍着我的背。
我想就是现在死了,也就是这样了,说不定两个人还能一起变成牛逼铜人粽,吓唬吓唬下一批进张家古楼的土夫子。我失踪后二叔应该会带人来找我,说不定我第一场战争所要对上的就是他们。
等我伸长了手臂四处乱挥终于感觉勾住了他的衣服的时候已经拉不住了,他的身子已经开始被流沙吸住往下沉,我只来得及握住他一块衣角。那样的重量在这么远的距离下根本没办法把他扯过来,只能一点一点感觉手里的布料从手中脱了出去,
此时我的听觉已经恢复得差不多,听到这句话我一下就惊醒了:竟然是闷油瓶的声音!我猛地睁开眼坐了起来,但剧烈的眩晕让我眼睛发花,一起身就直接扑到旁边干呕,根本看不清楚眼前的情况。
我摇摇晃晃地走着,他的头发又垂到了我脸边上,一下一下地摆动。我忽然感觉这个场景有点熟悉,连同耳朵触到的他冰冷的皮肤都似曾相识,好像在很久以前的某个时候也发生过这样的事,周围一片漆黑,我背着毫无知觉的闷油瓶走在永远也走不到头的墓道里。
意识到的闷油瓶已经死去的一瞬间,我的悲伤又涌了出来,几乎没有考虑我就支起身子继续往前走。
你这是第几次了?第几次了?
我只来得及听见轻微地“咯”一声,脚底下的木板就翻了下去。
我闻不到沙子干燥的味道,身上也没有任何疼痛的感觉,难道我已经挂了?还是这就是所谓的濒死体验?
这句话忽然出现在脑子里,连我都被自己吓了一跳。这明明是第一次来,别说张家楼了,我连下过的斗都屈指可数,但是刚才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这种时候我才知道自己的无能为力,不仅救不了闷油瓶,就连他的尸体都没办法带出去。纠结这个其实并没有任何意义,因为我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看来这次真的就交代在这里了。
那铃铛我看着眼熟,端
虽然我还搞不清楚是什么回事,身体却已经下意识地照着做了。在那声音的引导之下,我急促的呼吸渐渐平稳了下来,就连鼻子里和肺部的疼痛都慢慢缓和了,这时只听那声音又道:“慢慢睁开眼睛。”
我笑了笑,感觉沙子渐渐没过我的嘴唇,然后封住了鼻子。刚开始还勉强吸到一些空气,后来就什么都没有了,我吸不进一丝空气,只感觉到沙子划过鼻粘膜的疼痛。窒息的痛苦非常强烈,我整个人都抽搐起来,肺部就像要炸开了一般。最后,一切感觉都慢慢远去了,四周慢慢安静了下来。就在以为自己要死了的那一刻,我听见耳边有个声音缓缓道:“吴邪,照我说的做,呼气……吸气……”
是流沙陷阱!!
刚吃下去的食物全都吐了,有些甚至还从鼻子里喷了出去,随着胃的排空,其余感觉也在逐渐的回到我身上。先是嗅到了呕吐物刺鼻的酸味,接着感觉背上有只手在一下一下地替我顺气,最后感受到的是动一下肌肉,都让我表情扭曲的酸痛。
一惊之下,我下意识伸手去摸闷油瓶,但是落下来的时候手电不知掉到了哪里,一片漆黑之中我根本看不到他的具体位置,着急之下只能尽力移动身体去找。
我心说不好,没想到会中这么简单的陷阱,但是人已经掉了下去。人从高空坠落的常规反应就是伸手想去抓住稳住自己的东西,我也不例外,结果背上的闷油瓶一下就从身上掉了出去。好在这陷阱并不高,落下来的时候我手撑了一下,并没感觉多疼,手底下细细硬硬的好像是沙子一类的东西。我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开始沉入沙中,还不断下陷落。
走了一会儿手就渐渐麻木,我咬了咬牙,用力把闷油瓶的身子往上托了一下,不知是不是太累了,我感觉这里的氧气逐渐稀薄,明明已经尽力呼吸,但是却不能平静下来,脑子也开始迷糊。
——不能休息,必须尽快出去,必须把他带出去。
这已经是第几次在张家楼了?
我想照着他的话做,可眼皮却像被502粘住了一样,根本无法睁开,全身上下只有听觉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