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六点半, 朦胧的晨雾还未散去,空气中还带着刺骨的冷意。汽车驶过的声音划破了寂静的街道,疾行的车辆只留下尾气。
沈易洵疲惫的靠在车椅上,不禁揉了揉因为连续两天没睡而有些发痛的双眼。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看他,“大少爷,还有半小时才到,您可以先休息一会。”
沈易洵轻轻嗯了声,双手交叉闭上了眼睛。
柯易舔了舔自己干燥的嘴唇,盯着在不断加热的水,他最近格外的缺水。吱呀——开门的声音穿过客厅传到他耳中,让愣神的他惊醒过来,这个点谁回来了?捧起水杯,水杯的传来的暖意让他冰凉的手舒服多了,修长的双手不禁握紧了水杯。
沈易洵脱下外套,边松领带边走到楼梯。脚步声从厨房中走出,他看到柯易走了出来,手里捧着一个皮卡丘水杯,他双手握在明黄色的水杯上,手指不安的曲起。蓬松柔软的浅色发丝不安分的翘起来一撮,身上还穿着白色宽松的睡衣,睡衣有些过大让白得过分的锁骨露了出来,白皙明艳的小脸上带着紧张。
“易洵,你刚回来吗。”柯易带着紧张,他总是不知如何应对他的这些侄子,沈家的少爷。在他们面前他会不自觉的感到自卑,因为他是寄人篱下。
渴意又袭来,柯易情不自禁的舔了舔淡粉色的嘴唇,姣好的唇形泛起一片水光,让人不禁想咬一口。
沈易洵冷漠的看着他,用野兽盯上猎物般的眼神审视他,他对于这个娇弱的小舅舅向来是无视的,即使他那个已经过世的妈妈让他好好照顾好他。只不过不知为何他这几天总觉得能从柯易闻到一股香味,很淡却说不出来是什么味道,但很好闻。只是他现在疲惫得很,也懒得追寻,径直上楼回了房间。
沈易洵走了,那让人压迫的眼神也随之消失,柯易不禁松了口气,没被回应他也没在意,他这些年在沈家被无视惯了,自从他姐姐去世后他在沈家就过得不尴不尬。
柯易回房间躺在柔软的床上,被窝带来的暖意让他整个人都放松下来。算算时间他已经在沈家待了三年了,自从母亲因病去世前叮嘱姐姐让他一定要照顾好他,而姐姐不顾他人的反对把他带回了沈家。
其实柯易那个时候已经二十了,但是他的身体太娇弱了,根本就离不得人照顾,吃的用的都精细得很,再加上他的身体和别人不一样,所以姐姐为了更好的顾及到他就把放在了自己跟前。也没有让他出去工作上学,宛如一个金丝雀般养着。
即使这样沈家的其他人也对他不待见,毕竟一个靠着姐姐生活,没有工作又娇弱的男人,谁能待见呢。平常不管是沈家的主人还是亲戚对着柯易都是无视加鄙夷的,就连佣人虽然碍着姐姐是女主人没有在明面上表现出来,但在背后还是会议论,这样的情况随着三个月前他姐姐死去后更加明显了。
想到姐姐的死,柯易鼻头一酸,他怎么也没想到姐姐居然会死在车祸下,那个明艳美丽的女人在死前还在让她的儿子沈易洵要好好照顾好他,别让人欺负了。
但是想到沈家人的态度,也许,应该搬出去了。柯易盖着暖乎乎的被子想,困意袭来,他长长的睫毛颤抖着,渐渐闭上了眼睛。
柯易最终还是没有搬出沈家,因为末世来了。最开始只是电视里新闻不断播报着不知为何群众大规模发热头痛,医院接管不暇,让群众做好防范措施,再到有因为发热死去的人突然复活并开始咬人,最后就是政府发声大部分人已经变成了丧尸,让存活的人类保护好自己。
柯易很幸运,在那异常燥热的一天佣人放了假,只有他和不办公的沈易洵以及刚好休假从军队回来的沈彦知在家。只不过他也很不幸运,因为沈易洵和沈彦知在那天也发热了。
黑白相间的柔软大床上躺着一个青年,青年皮肤白得宛如上好的陶瓷般,嘴唇很薄,长长的睫毛正在因为发热而不安的上下颤动着。柯易拿着拧好的湿毛巾敷在他的额头上,好看的小脸上满是焦急紧张的神色。
“易洵,你怎么样了。”柯易用手摸了摸沈易洵的脸,“怎么还是那么烫,怎么什么办法都没用。”
柯易急得快哭出来了,不管是沈易洵还是沈彦知都已经持续发热二十个小时了,并且越来越烫,不管是吃药还是用酒精擦都没有用,最重要的是现在根本就出不去,门外面都是吃人的丧尸,估计还没到医院他就先被吃掉了。
沈易洵闭着眼睛紧皱眉头,身体的发烫让他难受得紧,一个冰凉又柔软的手摸上了他的脸,让他不禁想要贴近,他努力睁开眼睛,看到柯易一脸焦急的看着他,圆乎乎的猫眼里都是担心,犹如果冻般的淡粉色嘴唇不断被自己啃咬着,这是柯易的紧张不安时的小动作。
沈易洵知道自己的症状是要变成丧尸的前兆,他在研究所工作所以比别人知道的更多,这次丧尸爆发其实比新闻里更早,最开始发热的人根本没有死去就已经丧尸化了,但那个时候他们只当这是什么新的病症。
“你为什么还在这里?”沈易洵问,狭长的眼里晦暗深沉,因为发热涌出的汗水从他的头发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