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钟至秦再一次睁开眼时,楚钺已经走了。
他对这个结果并不觉很意外,撑着身子坐起来,盯着床帐发了会呆,才慢吞吞地下床,捡起衣服一件一件穿好。
走就走吧,昨晚两人都挺开心的,楚钺还留下睡了一晚。今后总有机会再见,如果没有机会,他就自己创造机会。
钟至秦心不在焉地走出地牢,上去洗漱了一番又换了身衣服。刚走出房门,就见楚钺提着两个油纸包,手一撑从墙头翻了进来。
钟至秦愣了一瞬,楚钺走近两步,问他:“此处不是钟家的主宅?”
“当然不是。”钟至秦见他回来,心情一下子就明媚了不少,理直气壮地撒娇道,“一早起来就不见人影,你跑哪去了?”
“吃东西。你这是什么破地方,怎么连个厨子都没有?早点都要出去买。”
钟至秦笑嘻嘻地告饶:“第一次金屋藏娇,考虑不周了。”
楚钺瞪了他一眼,“你倒是轻松自在,不饿吗?”
钟至秦贴上去抱住他的手臂,舌尖在他耳垂上舔了一口:“饿啊,饿死了,世子有没有什么好东西喂我吃?”
楚钺没好气地把一个纸包塞到他怀里:“去去去,自己拿去吃。大白天的别贴这么近,像什么话?”
这话说的好像他很要脸一样。
钟至秦打开纸包,在里面挑挑拣拣:“唔……你还挺会挑的,这几样都好吃,你之前来过这里?”
楚钺眼神飘了一飘,硬邦邦地说:“没来过,随便买的。吃东西哪来这么多话?”
钟至秦最擅长恃宠而骄,见楚钺愿意纵着他,嘴还这么硬,他就忍不住逗对方多说几句:“你手里那个呢?又是什么好东西?”
楚钺冲他晃了晃:“想要吗?”
钟至秦眼睛一弯,坐姿忽地端正了起来,矜持地摇了摇头。
这东西看起来并不大,多半是床上用的那些玩意,是楚钺买来往他身上招呼的。他当然不能上赶着说想要。
“不想要就算了。”
钟至秦心里有些痒,嘴里叼着一块油糕,含含糊糊地问:“话说白天你打算做什么?”
“第一次来这边,去外面逛逛。”楚钺摸摸鼻子,“我在这人生地不熟的,你把我绑到这里,我不跟你计较。咱俩好歹有几段露水情缘,让我在这住几天如何?”
意思是来都来了,他没睡够,再多睡几天才够本。
钟至秦把花糕囫囵吞下,拿起茶漱了漱口,才站起来,绕着楚钺走了一圈,笑眯眯地说:“当然可以,贸然用那种手段把世子请来做客,本就是我的不对。眼下世子大人有大量,愿意不计前嫌,我当然要尽地主之谊,好好补偿您。”
“补偿”二字被他刻意压低,楚钺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可不准后悔。”
钟至秦无所畏惧,心想你随便来,后悔算我输。
他认准了楚钺不会把他怎么样,最粗暴的手段也是有度的。在床上除了嘴欠一点之外没别的缺点。
钟至秦饭量小,吃了两三块点心就饱了。他把剩下的点心包起来收好,又仔细地洗了手,才过去轻轻一拉楚钺的袖子:“那世子若是不嫌弃,我带你去转转可好?”
楚钺睨了他一眼:“走吧。”
他说想逛逛,钟至秦还真的好好尽了地主之谊,带他去城郊的一处风景优美之处玩了一圈。午时两人找了个茶摊喝茶吃面,坐下没多久,楚钺冷不丁问他:“你为什么不回钟家?”
钟至秦噎了一下,答道:“那边有长老盯着,不需要家主管事,我也乐得清闲。”
楚钺点点头:“你这是被长老制住了,本家混不下去,索性跑出来跟我玩这一出。”
钟至秦懒洋洋地笑了笑:“差不多吧,不回去挺好的。有机会我还想去福州转转呢。”
他像是随口一提,眼睛却紧紧盯着楚钺的脸,就见那张英俊的脸上,不自在的神情一闪而逝。
钟至秦心略微一沉,就听楚钺开口:“那边有什么好去的?还是别了。”
钟至秦垂下眼,勉强一笑,低头喝了口茶:“也是,没什么好去的。”
他们回到“金屋藏娇”的宅子时天已经黑了。已经有人备好了热水,钟至秦领着楚钺到卧房:“今晚睡这间可好?”
楚钺扫了一眼:“哪里都比你那地窖强。这是客房?”
“是我的卧房。”
楚钺一挑眉毛,故意问:“连个客房都没有?那你睡哪里?莫非回地窖里过夜?”
“是啊,家徒四壁,上面只有这一间能勉强招待客人。”钟至秦手搭在他肩上,指尖在他侧颈摩挲了两下,“世子缺不缺暖床的?”
楚钺一手捏住他的下巴,装模作样地看了几眼,点点头:“那就暖吧。去洗洗再来。”
钟至秦眉转身刚要走,又被楚钺叫住,早上那个纸包被塞到他手里。
虽然早有准备,钟至秦还是装模作样地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