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在黎明之前,卢蕊赶回宫里,装作在宫中醒来的样子,同皇后一道用了早膳就赶忙出宫了。
她一路吩咐车夫快马加鞭回了千岁府,薛甯被她喂了安神的药,暂时还没醒。她装模作样地去卧房转了一圈,出来叫朝箸为他向宫中告假,说九千岁今儿身体不适,不去上朝了。
“九千岁怎么突然病了?要不要请大夫?”今日轮岗的侍卫肘了肘发愣的朝箸。
朝箸眼神直盯着卢蕊匆忙跑去药房的背影,深觉自家千岁爷深得夫人爱重,不禁偷乐,但转而又板起脸面对侍卫。
“请什么大夫,没看见夫人都打算动手了吗?”
“啊?这夫人也不是大夫啊。”
“你懂个屁,”朝箸用“孺子不可教也”的眼神瞥他一眼,“你知道卢首辅年轻时候什么外号吗?卢神医!因家中变故才入了官场,自己空有抱负无处施展,这本事他能不传给女儿?”
“噢……”
身后的这番对答卢蕊已经听不见了,她一心赶去药房为薛甯制作药丸。
她今天特意想多做几枚药丸,又要给薛甯熬药汤,忙活了好一阵子,弄得午膳都没空吃,好不容易才用半日时间赶制出来。
等她端着药碗来到卧房,发现薛甯已经起了,正要重新躺回床上。但他见了卢蕊,自尊心又上了头,直起腰身收回动作,没事人似的站在朝箸身边,同朝箸好像两尊门神。
卢蕊知道他肯定是后穴难受受不得久坐,所以才想躺下,她也不戳破,反而同朝箸问起话来。
“你家主子用午膳了吗?”
“回夫人,用了。”
“好,你先下去吧,这有我就行了。”
“是。”
朝箸干脆利落地退下了,只给自己的正头主子留下了一个眼神。
——面对夫人的关怀您不要不识抬举,好好表现。
薛甯自然完全没接收到他的暗示,寻思着是不是该找人给朝箸看看脑子,最近成天在他跟前挤眉弄眼神情扭曲,还总听卢蕊这个女人的话。
卢蕊将做好的药丸递过去一颗,看他就着水吞了,便把人半拖半抱又给安置到床上去了。薛甯不想这么听话,但绷紧身体去推拒又会扯着他后穴疼。再加上卢蕊口中求着他,给他台阶下,自然他也就半推半就躺下了。
“夫人,药热好了。”
卢蕊开门取药,又将自己的婢女望春打发到外头去了,而后回身将药碗递给薛甯。
薛甯后背倚着枕头,一边问声“这是什么药?”,一边喝上一口,毕竟他不担心卢蕊再下更复杂的毒给他。若如此,该头疼解毒的是卢蕊才对。
“补药,防治肾虚。”
“噗……咳咳!咳!”
薛甯一下就呛着了,但喷出来又会弄脏被子,只能硬着头皮往下咽,真是好不狼狈。
卢蕊乐不可支,去拍他的背被他旋肩顶开,倒也并不气馁。
薛甯听着她的笑声更气了,好不容易止了咳,就想骂人。
可话刚到嘴边,那碗补药也被重新递到嘴边。
“夫君讨厌妾身可以,可别和自己身子过不去,毕竟昨夜……”
“闭嘴!”薛甯的脸本就在刚刚呛药时咳得微红,如今更是连耳朵都红了。他为了让卢蕊赶紧闭嘴,一把抢过药碗干了个底朝天。
“夫君真棒,喝得真干净。”
卢蕊用哄小孩的语气捧场,气得薛甯更想给她两刀。
“没什么事就滚出去,别在这碍本督的眼。”
“那怎么行。还有药没涂呢。”卢蕊掏出一个小瓷瓶在他眼前晃晃。
“涂药?”
卢蕊颇为神秘地眨眨眼,凑近小声说道。
“就是夫君那里,昨日我还没回来时你对自己太过粗暴,今日难受就是因为受伤了。只要涂了这药,明日便大好了。”
薛甯其实真的不想见到这个女人,心中对她的心情极其复杂,甚至不知道自己应该摆出什么态度,又是否应该提起昨日的夜行衣。自己应该为她昨日的侵犯感到生气,却又没那么生气。
更何况还是自己主动勾搭,真是不忍回想。这一切乱麻似的思绪想到最后,只让薛甯想和卢蕊保持距离。
“我自己涂,你出去。”
“夫君,这药你自己涂不好,毕竟要深入进去,将深处的伤处红肿都顾及到。否则明日上朝被人看出来异样,你当如何解释?若是被朝箸他们知晓了,你又当如何自处?”
“更何况,由于昨日耽搁晚了,今夜还得……方可恢复每日一粒药就能压制住的情况。”
见薛甯迟迟不搭话,知他犹豫,卢蕊又下了记猛药。
“夫君若乖乖上药,我便同夫君说说我的事。”
薛甯讶然抬眼,昨日精元泄尽让他脸色有些苍白,赋予一向狂妄的九千岁一种脆弱的美。卢蕊心下一动,吻便珍重落到他眉心。
“薛甯,我绝不会做不利于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