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周攒莫名觉得局促起来,这点不安越来越盛,窝在心头,只觉得热,就连小巧的鼻尖都冒出了汗。
这家店是周攒以往经常来买衣服的,SA记得她,选中了款式和颜色后,就拿了周攒平时穿的码子给她。
然而身上这件黑裙子不知怎么,背后的拉链就是拉不上。
周攒有些烦躁,喊了郁孟平进来帮忙。
“你快一点,我还要去做头发。”周攒催他。
“急什么,就是我哥和嫂子而已,不用这么隆重。”郁孟平安抚道。
花了好长时间终于拉上,周攒绕了一圈,看着镜子问:“怎么样?这条裙子是不是不太庄重?”
镜子中映着的周攒曲线曼妙,四肢纤细,是很多女性梦寐以求的身材。郁孟平细细打量,每一次看都会被惊艳。
“没有,我觉得挺好。”他说。
周攒眉头深蹙:“我怎么觉得我胸大了一点,我不要这条裙子。”
她嚷嚷着要减肥,对自己哪哪都不满意,还让郁孟平要不找个借口推脱一下今晚的饭局,等她减肥成功了再见面。
势必要拿出最精神的一面。
郁孟平听了也不知自己该同情还是该笑,声音染着点不正经,从她身后抱住,两只手摸上去,掂了掂。
好像真的在称重量似的,好半天认真地说:“好像是大了点。”
周攒欲哭无泪,垮起脸,“现在减肥还来得及么?”
郁孟平忙道:“别啊,我辛辛苦苦养你才养了这么点,一减可不就没了。”
但他完全知道周攒的焦虑来自何处,他摸摸周攒的脑袋,说了好多宽慰的话。
那天晚上,周攒换了件裸粉色的连衣裙赴的宴,这条裙子日常又显得周攒温柔知性。
她做好准备,却没想到开了门之后,包间的主位上坐着郁孟平的父亲。
就连郁孟平也有些出乎意料。
郁爸爸是那种周攒在时事新闻中会见到的,让人看了就知道是个强硬派领导,气场很足,在上面坐久了,是不会在乎底下人的。
他的目光冷淡,并不热切,扫过周攒的时候也只是扫过了,并未留下痕迹。
周攒的兴奋如同灯油枯尽的蜡烛,渐渐暗了下去。
郁家一家人,郁爸爸和郁明辉都是不苟言笑的。
好在他大嫂是个玲珑人,对郁孟平解释说,“爸爸今天刚好来市里开会,本来要和你说的,我一下子忙忘了,怪我。”
她连忙拉过周攒到她身边:“叫你周攒可以么?来看看吃什么,我和你说,家里男的都不会点菜,要是指望他们,估计就没什么好吃的。”
周攒看了郁孟平一眼,强撑笑意,连连点头说:“好啊。”
这顿饭说不上刁难,但让周攒如坐针毡。明明是条宽松的裸粉色连衣裙,却让周攒生出了热湿湿黏在身上的错觉。
周攒的目光接触到郁爸爸,郁明辉的时候,他们会对她淡淡笑笑。
三个男人谈起事情,章诗璇就会和周攒说会儿话,让周攒吃菜,不要客气,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看起来很有善意,却疏离。
周攒知道,那只是他们作为这个身份的必要礼节,不能像底下人,失了体面。
郁孟平给她夹菜,偶尔凑到她耳边说上几句话,周攒硬撑着笑着回应。
这顿饭持续了两个小时,和郁明辉一家分开后,两人回静园。
周攒上车后就很安静,有些蔫蔫的。但她的脑袋并没有抵着车窗休息,反而直挺挺地坐在那儿,坐得很板正,像个学生。
郁孟平等红灯的时候摸了她一把:“怎么了?”
周攒嘴皮子碰了碰,不大精神地说:“好像吃撑了。”
郁孟平启动车:“喜欢吃那家菜?我们下回单独再去吃。”
这家粤菜其实并不怎么合周攒胃口,食材太过寡淡,就连酱汁也食之无味。
她一直吃着菜,是因为整场聚会中,除了郁爸爸问周攒是不是在F大念书外,她都插不上什么话,只能佯装自己很忙。
而后他又语焉不详地问郁孟平,过了年是不是29岁了。
这其中的意思,让人遐想。
但郁孟平屡屡与她说话,替她解围,周攒又略放下心。
但现在也不怎么想说话,她只说:“好啊。”
回到静园,周攒吃了两颗健胃消食片,在屋子里慢慢地走来走去消食,耳边是浴室里的水声。
走了一会儿腿酸了,就坐到沙发上休息,她摸到郁孟平的手机,打算玩会儿小游戏。
周攒自己的手机内存全被学习资料占据,她偶尔也喜欢玩玩轻松不废脑的小游戏,于是她就把小游戏都装在郁孟平手机上。
别人要是看了郁孟平的手机界面,估计都会啧啧摇头叹息,说知道郁二是个不思进取的,没想到竟堕落如此。
玩了一会儿,界面上跳出条短信,周攒下意识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