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攒不忍心,挤在她沙发上,抱着她给她取暖。
“我们换个更暖和的地方?”周攒问。
河边的温度总是要冷一些。
聂青浓摇摇头,喝了口热巧克力:“没事,这边风景不错。我现在是不是不太好看?”
那双微红的眼睛流动着层破碎的薄雾,让周攒心疼:“瞎说,我就觉得你最好看,谁敢说你不漂亮。”
聂青浓无声地扯起一抹笑。
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聂青浓说:“齐硕那天想和我求婚来着,但我没答应......”
“我爸当初娶我妈的时候也说要在一起一辈子,他们不像二哥的姑姑那样嫁个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是情投意合。”
“谁知道我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我妈就发现我爸在外面养女人了。”
“所以我就不想结婚,也不想生小孩。但齐硕他们这样的家庭不会不要孩子,而且齐硕也喜欢小孩子。”
“......虽然他自己长得也跟个高中生一样......”
“可是你知道么,我之所以这么认定他,是因为那回江阔屿带人来明月楼闹事,齐硕后来回来后,疯了一样,带着家伙就要去江家要个说法。”
“他其实也是很喜欢我的,是不是?”
“周攒,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聂青浓靠在周攒肩膀上,声音越来越低。
感情就是这样,并不是一路畅通无阻。两人携手的时间越长,越了解对方,思维差距就会慢慢体现。
就像一颗长木,从主干到最高点的枝桠,总会有无数的岔路。
很多人在岔路口分手。
周攒的修长白皙脖颈沾惹了聂青浓温热的泪珠。
她们之间不需要安慰,聂青浓比周攒在感情上看得更加通透。
她只是想要找个人说说心里话而已。
而她找来找去,才发现这个人只能是周攒。
哭了一会儿后,两人会说些以前好玩的事,每说到一件事的时候,周攒都会问问相关的这个人最近怎么样。
好像在刻意回避着什么。
聂青浓想起自己前段时间在国内见到他二哥,她忍不住问:“周攒,你问了这么多人,怎么不问问我二哥呢。”
那是寂寂如流的岁月里,周攒这样听人提起这个名字,被她几乎快要遗忘的名字。
好像这个人抖落了身上的灰尘,烟消云散,从她的记忆中淋漓尽致地出现在她眼前。
他本该就在眼前。
“当时,江阔屿砸了明月楼,我二哥怕你出事的那个眼神,我始终都记得。”
那时泰晤士河岸上的那片天有着烟熏玫瑰的色泽。
周攒的心间发颤,像是有什么东西刮着她的心头肉,是冷冽的刀片。
郁孟平晚上开车去了亮马桥附近的一家米其林法餐店。
一进去楼宇轩敞,光影浮动幽沉,从门口走到座位一路都有地灯。背景里有暧昧绵长的蓝调。
那是一张铺有暗纹桌布的方形桌子,郁孟平入座后,对面穿着粉色连衣裙的女人莞尔一笑:“你来啦。”
郁孟平看了她一眼,点头淡笑:“凌小姐。”
凌亦茹点了点远处的服务员,吩咐下去。之后又与郁孟平攀谈起来:“今天堵车了吧,我本来和郁叔叔说的是等你哪天有空,一起再吃个饭,没想到他约的是工作日。”
“他们年纪大的就是思想固执了些,非要在年前把婚事定下来。现在我们这些小的哪里还时兴讲究这种。”
凌亦茹说的是相亲订婚。
她知道郁孟平以前是个爱玩的主儿,听说前两年还认识了个F大的女学生,喜欢得紧,天天带在身边,不容旁人近身,为其倾其所有,可惜最后这个女大学生得了好处,为了前程还是头也不回地蹬了他。
这消息成了圈子里心照不宣的笑话,当时凌亦茹在新西兰也有所听闻。
于是她小心试探道:“反正结了婚之后还是要玩玩的,订婚也就是道幌子,江家那位不就是这样嘛。我们毕竟还年轻。”
余光小心打量着郁孟平,眼前的人修洁孤高,轻轻压下眉头缓慢地说:“订婚是订婚,不能当儿戏,而且我年纪也不小了,凌小姐不这样认为么?”
凌亦茹听了之后,放下心来。
什么F大女学生,什么倾其所有。
看看,他们这样的人结婚,对象还不是照样在圈子里找。
凌亦茹很是满意郁孟平,觉得这人和以前比是稳重了不少。
她连忙笑着说:“你说的对。”
然而一顿晚餐下来,凌亦茹就知道郁孟平对她没意思。基本上都是她在讲话,为显礼貌,郁孟平挑两个她问的问题不咸不淡地回答。
大多不是她感兴趣的私人问题,他有意在回避。
想她凌亦茹在凌家,哪个人不是把她捧在手心里,这世上的东西都不需要她去争,去努力,